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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季节的递嬗冲淡了红尘俗世中的恩恩怨怨,时光匆匆,转眼间过了一年。

 又是一年一度的七夕情人节。

 康唯晞对这个节日的感受不知道有多么复杂,一年前的七夕,她在亲友的祝福下,嫁给尉子京,然而,今年的七夕情人节,她又恢复自由身。

 箱型电梯在五星级饭店的七楼敞开,唯晞在电梯乘客惊的目光中步出电梯,宛如接见臣子的女王般,走向正在七楼法式餐厅前等待的一男一女。

 一看见美女驾到,钱雅容马上快步上前。

 “唯晞,你终于来啦?”她笑地挽住唯晞的臂弯,将她带到身着范伦铁诺西服的金发男子面前。“我来帮你们引荐一下,这位就是国际『摩尔』出版社台湾分公司总经理,白洛克(RockWhite)。

 年约三十,金发碧眼,酷似影星裘德洛的白洛克,当他一见到高眺绝的唯晞时,挂在俊容上那全年无休的淡漠自傲,以及边那睥睨一切、不可一世的冷弧,竟染上一抹人化的温度,笑容中也多了一丝人味儿。

 此刻他十分庆幸自己在能干的编辑及主管们的怂恿下,同意和众人口中的“麻辣女王”见面…请注意,康唯晞离婚后的作品改走情路线,不再写悬疑小说,但销售成绩依然亮眼,因此被出版界加封一个“麻辣女王”的封号。

 康唯晞的美丽,震慑了眼高于顶的白洛克。

 说实话,他对于东方女并无偏好,他向来认为五官平板的东方面孔构不上国际标准,但是“麻辣女王”康唯晞的出现,却大大颠覆了他的偏见。

 她的身段高姚婀娜,丰,肤若凝脂,而她的轮廓极度完美,杏眸带着惊人的电力,她的鼻子小巧而直,形优美而闪动着晶灿的光泽,而她穿衣的品味更是独具一格,一字领但背部镂空的LV洋装衬出她尊贵冷的气质…这个东方女子,配得上他!

 “很高兴见到你,康小姐,我是白洛克。”他说得一口流利中文,等待着她与他握手,在他的国家,女士没有主动伸出手,男士是不该唐突的。

 可惜唯晞的反应总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她突然笑了起来。

 “唯晞?”钱雅容不解地看着她。

 噗哧…真悲哀!这家伙相貌堂堂,名字却叫石头(rock),而且不巧还姓白,真想看给他取这种名字的父母亲长得是何模样。

 她是伸出了手,不过却是拨弄她那头刚染黑烫直的乌绢般秀发。

 “我是康唯晞,好了,我饿了,先进去吧!”三言两语打发一切。

 钱雅容面苦笑。

 本来应该是帅哥美女双手握,电频传的美好画面,却被没长几颗浪漫细胞的康唯晞破坏殆尽。

 白洛克诧异至极。“她不是专写情se小说吗?”

 钱雅容同情地瞥了白洛克一眼。“是的,但浪漫并不包含在情的范畴里…这是她说的。”

 从来没有女人能对他的笑容免疫,英国小报还盛赞他是“出版界的贵公子”举手投足间尽是“尊贵与优雅的完美融合”当他抵台巡视出版社时,还造成女职员争相目睹的推挤意外,可是在康唯晞的面前,他的个人魅力竟然不管用!

 在白洛克的想法中,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听说东方女人总爱装矜持,或许这是她玩的小伎俩?这个念头使笑容重回白洛克畔。

 餐厅里的装潢,重现十六世纪法国宫廷的奢华,服务生们穿着白衬衫黑长,脖子上系着黑色领结,礼貌周到且笑脸人,餐厅一隅,小提琴与钢琴的合奏悠扬动人。

 钱雅容一坐下,便深深爱上这餐厅里美好的气氛。

 “这餐厅的气氛真好!”气氛能当饭吃吗?康唯晞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玉手平伸。“菜单。”

 皮制装烫金的菜单马上被服务生恭谨奉上。

 她躲在菜单后面,小声的问钱雅容。“你没事干么当起媒人?”

 她拍拍她的手。“我只是想帮你找到你失落的一角。”

 问题是,这样有用吗?

 她无奈地倚入柔软的法式座椅中,用她那戴着艺术指甲的柔荑翻阅着菜单。

 白洛克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唯晞的一举一动,当他发现她白若葱的纤指上没有任何戒指时,边扬起一抹深深的笑意。

 白洛克举了下手,服务生躬身向他。“请问先生有什么需要?”

 “先开瓶酒吧!”白洛克微一思索。“有没有九三年份之前的Bordeaux?”

 果然是行家!“有一瓶顶级的Bordeaux,九O年份的。”

 “好,那就九O年份的。”

 “马上来。”服务生正要退开,唯晞却唤住他。

 “请给我一杯杯PiperHeidsieckChampagne。”

 此言一出,钱雅容的脸上出现三条黑线。

 “唯晞!”她拉着唯晞尴尬低喊。人家请喝红酒,她却偏偏点了香槟,这不是摆明了不给面子吗?

 白洛克也不是情场生手,唯晞那似有若无的敌意他感受到了,但他薄一扬,不着痕迹地收下了唯晞的“暗箭”

 “没关系,雅容,我欣赏有主见的女士。”女人总是顺从他,而他早该知道康唯晞不一样。

 “谢谢,你真大方。”唯晞皮笑不笑地道。

 她实在厌恶这种类似“相亲”的活动,偏偏雅容热心过度,出版社社长也在旁敲边鼓,为了给足面子,也为了顺利将她的悬疑小说推向海外,她只好在七夕的夜晚舍弃HBO的采影集来就白洛克…必要的时候,她也是很会做人的。

 白洛克剔透的蓝眸玩味的看着她,笑问:“你点了PiperHeidsieckChampagne,莫非你的睡衣也是CHANELN0`5?”

 这是个很有名的故事,已故的好莱坞名女星玛丽莲梦,每晚睡觉只穿着香水CHANELN`5,而每天醒来总是要来一杯PiperHeidsieckChampagne,从此这两样商品便声名大噪了。

 这是闲聊,也算是调情,当然,也有恭维她像玛丽莲梦感的意味在其中,这种方式显然是属于比较高段的那种。

 不过,咱们的女王可不欣赏这种近乎冒犯的调戏,特别是…她不欣赏外表道貌岸然,但说起话来油腔滑调的男人。

 她以指尖缓慢地轻敲桌面。“白先生…”

 “请叫我洛克,我坚持。”

 “洛克,”她从善如,但边的笑意可不怎么善良。“我听说你从英国来,而你的祖先则是源自苏格兰高地,请问你的内是不是格子呢(一种苏格兰特产布料)做的?”

 “唯晞!”钱雅容差点没晕过去。

 白洛克哈哈大笑。

 这个美女很有意思,完全不怕得罪他,而且还对他开黄腔,脑筋灵活得惊人,不傀是拥有“麻辣女王”及“谋杀女王”双后冠的康唯晞。

 “你很幽默。”他更欣赏她了。

 在英国,没有幽默感比无能或冷感的问题更严重。

 “彼此彼此。”

 她真的饿了,就知道今晚宴无好宴,早知道在出门前应该偷吃一块侬侬做的南瓜派。

 酒与香槟都送上来了,白洛克擅作主张点的法国餐也一一上桌,她用完开胃菜“羊酪核桃沙拉”之后,瞪着紧接着送上来的主菜…“蒜香红酒烩田螺”

 Shit!她已经饿得半死了,还叫她吃这些根本填不胃的东西,什么核桃沙拉!什么该死的田螺!吃这种东西会吗?她又不是小鸟!要不是雅容在场,她真想拍桌骂人。

 “实在是…无法形容的美味!”啊…法国餐可不是经常吃得到的呢!钱雅容出陶醉的表情。

 “很高兴你喜欢。”白洛克以餐巾拭了拭角,望向对面的唯晞。“康小姐觉得如何?”

 我觉得想扁人!唯晞强迫自己礼貌地微笑,然后起身。“失陪一下。”

 走进厕所,她一阵发狂地猛踹门板,幸好里头没有人,不然一定被她的暴戾吓得魂不附体。

 发完怒气之后,她终于下定决心…管他是白石头还是黑石头,她大小姐要走人了,谁也拦不住!

 打定主意,她马上走出化妆室,却没想到撞上一堵人墙。

 “抱歉…”她捂着鼻尖抬起头,上一双如夜空般的眼眸,她的心狠狠一震。

 是的,她遇到了尉子京。

 …

 那由心底撞击出的悸动,让世界在一瞬间成了虚无。

 台北是那么的小,她不是没想过会再遇上他,只是她作梦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在七夕…他们原该一起庆祝的“结婚周年纪念”中。

 这是偶然,还是命中注定?

 唯晞以为自己早以走过离婚的霾,却在乍然见到尉子京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骄傲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一股难言的酸楚直冲眼眶,她觉得自己牢不可破的武装防御摇摇坠。

 “唯晞。”他唤她名字的声音,还是像以前一样,满含着宠溺。

 尉子京一听见同事秦熳华的急电,告诉他唯晞现在就在法国餐厅里和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外国男人用餐,他丢下后天开庭就要派上用场的证词,破天荒用不要命的车速飙了过来。

 他从来不曾那么冲动,就连在十七岁的青春期也不曾。

 她瘦了些,但看起来还是要命的美丽,而且,他也见到了她的追求者…一个英的外国人…那令他很不是滋味。

 他深深凝注的目光让她眼眶红了。

 懊死的!她才不要在他的面前掉泪!

 唯晞猛地转身,无视于众人讶异的眼光,推开法国餐厅的玻璃门就奔了出去。

 “唯晞!”她逃了,一看见他就逃了。尉子京不能相信,一向是那么高傲如女王般的她,竟然会懦弱的选择弃甲而逃。

 尉子京只愣了三秒钟就追了过去,但是仅仅三秒钟,就足够让唯晞逃到电梯口。

 “唯晞!”他喊,紧跟着推开大门追出去。

 看见尉子京奔跑着朝她近,该死的电梯却还迟迟不肯下来。

 她急得频踹无辜的电梯门,口中不停咒骂。“该死的!快点啊!”果然是玉不琢不成器,电梯在女王的威下“叮!”的一声,乖乖地敞开门。

 尉子京奔了过去,只来得及从门中看见她别过去的半张小脸。

 不!好不容易才见面,他不许她逃避!他想也不想,马上伸手硬入门中。

 电梯门也毫不客气的夹住他的手。

 被挡在门外的尉子京发出一声低吼,吓坏了电梯里的康唯晞。

 “你在干什么!”唯晞白了脸∠天,他以为他在拍电影,手都不会痛的吗?

 她连忙按下open键,解救他差点被夹断的手。

 抓住这个机会,尉子京硬掰开电梯门钻进去。他大口息着,她也是。在狭小的空间里,他们两人的视线紧紧胶着,谁也离不开谁。

 “唯晞,我有话想对你说…”尉子京朝她走过去,但她却如一条滑溜的小鱼,钻过他身旁的隙,迅雷不及掩耳地按下门外的close键将他阻隔在电梯内,踩着三寸高跟鞋从楼梯逃逸。

 “Shit!”看苦电梯开始往下移动,尉子京爆出烈的诅咒,重重踹了电梯内壁一脚。

 唯晞竭力奔跑,好像背后有鬼在追。记忆中,在她出生至今的二十五个年头里,她不曾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跑到三楼的时候,她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她一手扶着墙,将额头靠在手背上重重气着。

 电梯应该早就到一楼了吧?就让他以为她逃之夭夭好了,不过她可不是认输,而是一种技术上的撤退,反正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转角处响起,她如遭电殛般的抬起头,正好上尉子京冒火的双眸。

 她发出一声小小的低呼,也顾不得自己的行为是“落跑”还是“技术上的撤退”总之,她转过身,马上往楼上逃。

 还跑?她竟然还想跑!

 尉子京迈开步伐,仗着人高腿长,三阶并作一阶,毫不客气的追上去,才往上跑了两层楼,体力不支的唯晞就在通往六楼的转角处被尉子京逮个正着。

 “唯晞,你已经无处可逃了。”他用力地从她的背后圈住她,两条胳臂像铁条似的将她箍在自己怀中。

 唯晞笑。“哦,是吗?”

 说时迟那时快,她用手肘往他的腹部一顶,高跟鞋重重地跺上他的皮鞋,趁着他闷哼一声,手臂一松,她逃进正好敞开的电梯中。

 他抱着腹部气结的瞪着那轻巧逃逸的身影,几乎不敢相信他的子…更正,前…会用这一招来对付他!

 “康、唯、晞!”他暴吼,这女人真的把他惹火了!

 他车转过身,像冲劲十足的火车头一样往一楼奔去,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跑百米的速度竟然花了不到十秒钟!

 “叮!”电梯门在一楼开启,唯晞还来不及出去,一抹蓝色暴风就卷了进来,阻挡了她的去路。

 “喝!”她倒一口气,作梦也没想到她的老公…不,前夫…竟然跑得比电梯还快!“Fuck!你到底要怎…”

 听到她甜美的樱中竟然吐出一字经,他气得额上青筋暴

 “不许说脏话!”他怒斥,然后朝她俯下头来,狠狠吻住她那张比刀子还要利的小嘴。

 他那睽违已久的吻只让她失了三秒钟,随即就恢复理智,拚死挣扎。

 “你已经不是我老公了,给我滚远一点!”

 他紧抱住她,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公平点!我从来就不想离婚。”

 一股委屈在心中扩散开来。

 “去你的!离都离了,谁还在乎你想不想?”她捶他、踢他,如果她手上有凶器,恐怕会毫不考虑的在他身上戳出十八个血窟窿。

 尉子京只觉得血上升∠天!他早晚会被这妖女活活气死!

 他用力反剪了她的双手,决定好好的惩戒她那张不乾净的小嘴!

 当他再度吻上她,唯晞只觉得双腿一阵虚软…老天!懊死的!这真是要命,她竟然对他的吻还有反应!

 一开始,唯晞还能抵死反击,但当尉子京加深了这个吻,撬开她的齿深入她的口中,与她的舌纠继,她的大脑彷佛中了过多的麻葯,什么也无法思考。

 察觉她紧绷的娇躯逐渐软化下来,他在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更卖力的她的舌办,爱抚她的背脊。当他感觉到她柔软的浑圆贴着他的膛时,他觉得自己已然失控的亢奋起来。

 尉子京承认这种敌手段欠缺光明,但事已至此,谁还在乎什么?

 …

 般什么鬼,她居然和尉子京上了!

 “啊…”斑八度的尖叫声,从阳光天厦A栋五楼十号中朝四面八方强力放送,连挂在中庭树上的鸟窝都差点被这声尖叫给震得掉下来。

 康唯晞的尖叫,枕边人自然首当其冲,尉子京从睡梦中被吓醒,从上弹眺起来,紧接着“咕咚”一声,一丝不挂地滚下

 来不及喊疼,尉子京就从头柜上摸来眼镜戴上,以最快的速度跳回上。

 “怎么了,老婆?”他仔细审视着唯晞裹着单的娇躯,除了脖子上几块藏不住的红色吻痕以外,她看起来好好的啊!

 唯晞咬牙切齿。“住口!谁是你老婆!”

 “你本来就是我的子。”他说得理所当然。

 “是『前』!『前』!拜托你记清楚好不好?”她歇斯底里地叫道。

 懊死的尉子京竟然使用美男计!而…天哪!她到底是吃错什么葯?竟然糊里糊涂的上了他的

 尉子京抓来腕表,看了一眼上头的指针,问:“你饿了吧?先去冲个澡,我去厨房弄点东西吃。”

 他的提议当场让康唯晞怒火中烧,她想也不想地抄起羽枕就往他的脸上砸过去。“我什么也不、想、吃!”

 尉子京皱了皱眉,不太能理解她的想法。

 “不想吃?可是已经过了十二点,再不吃晚餐你又要闹胃痛了。”方才他要了她好几回,绵早已耗去他们大半体力,现在的他简直饿得发慌,他就不相信她不饿。

 “吃?我光是气就气了!”她几近崩溃地叫着,裹着单下,从边到卧房门口捡拾起被他扔到地上去的衣物。

 老天!再也没有比跳上前夫的更让她觉得没面子的事了!

 她生气地捡着衣服,由于她必须不停弯下,冷不防地反摺在腋下的单竟然松开来,唯晞低呼一声,满手的衣物一下子抢救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单成为脚边的一圈涟漪。

 尉子京的眼睛吃到冰淇淋,视觉刺了生理现象,他发出一声,身体的某个部位又再度生龙活虎地立正站好。

 唯晞被他的反应惊呆了!他、他的恢复力也未免太快了吧?

 尉子京赤的大脚踏在长地毯上,无声地朝她走过来,唯晞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随着他的接近,她的心跳也完全序,了节拍。她咬着下,揪着被单一步步的后退,直到将自己进墙角,再也无路可退。

 “唯晞…”他的声音有着记忆中的磁,有如隐形的爱抚,使她的脸颊因为不明原因而红。

 “你你你你…走开!”

 她的声音一向中气十足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软弱的病猫,一点威吓都没有。

 “我拒绝。”他低语。

 他靠她靠得那么近,近得她能嗅到他身上的汗水味、他独特的刚味,以及她烙印在他身上的她的香水味。这些气味提醒了她今天晚上的绵,而他的膛上,还有她在情中不慎留下的抓痕…

 老天!别再想了!

 唯晞用力地摇头,甩去那些旎的想像,抬起小脸用她最冷漠的表情瞪他。

 “你给我听好,尉子京,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完全是个错误!”

 “错误?”他挑起左眉,大手抚上她赤纤细的上臂。“我不明白我哪里做错了,或是…我做得不够好?”

 唯晞毫不客气的拍开他的手。“少跟我装蒜!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唯晞…”

 他叹息的声音再度令她的身躯滑过一阵战傈。真是够了!她讨厌自己对他的声音有那么大的反应!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让我们把话都摊开来说吧!”唯晞深一口气,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我们已经离婚了,根据离婚协议书上的条款,今后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千,也就是说,我们在法律上已经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但我们不是陌生人,”他温柔地凝视她低声呢喃。“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不管是你的个性或是身体…”

 老天!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擅用调情了?

 唯晞闭了闭眼,咬牙进出:“你能不能别一直把话题牵扯到那一方面去?”

 “我只是陈述事实。”

 “我们离婚也是事实。”到底要她重复几遍啊?

 “『离婚』只是法律上对我们婚姻状况所作的一种陈述,不代表我们就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她、受、够、了!

 “好好好!你是律师,我说不过你!但是我要郑重强调一次: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是个意外!你懂了吧?那是错误的、完全不该发生的事,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把它忘了,然后重新回到各自的生活,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噢!你想干么?”

 尉子京这个家伙竟然擅自掉她裹在身上的单!

 这只大狼!她想痛快的破口大骂出来,但逸出口的却是连自己听了都会脸红的呻

 尉子京的吻婉蜒而下,被他吻过的地方彷佛都着了火,而她就处在火焰的中心点,整个人几乎要燃烧起来…

 “不要!”她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推开,不允许自己再重蹈覆辙。

 “唯晞?”

 她背过身去,甚至不敢看向他充满的眼眸,她伯自己只要松懈一点,就会在他的眼眸中溺毙。“别再来这一套,上只是制造出另一个错误,那对现状没有半点帮助!”

 “但你要我,不是吗?”

 心跳停了一拍。“你、你少胡说!”

 “我感觉得到,你要我,就像我要你一样。”

 这句话让她的心情倏然飞扬起来。

 呆子!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她在心里痛骂自己。

 她咬着下生闷气,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比较多。“说得比唱得好听,乾脆我也介绍你去写se凊小说算了。”

 “唯晞!”他大步走向她,用力扳过她的身子与她面对面,让她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的严肃。“不要逃避,那不像你。我们彼此相互吸引这个事实有这么难以接受吗?”

 她不驯地别开小脸。“我们只是体相互吸引,说不定我跟那个英国来的什么『出版界的贵公子』在上也能这么契合…好痛!”

 清脆的响声打断了她,她诧异的瞪住尉子京,不敢相信他竟然在她光的俏上重重打了一下!

 他眼中浮现愠,从齿中进出:“唯晞,你真是不可理喻!”

 她已经快要把他的耐磨光了!

 “不可理喻的是你!”她气坏了!从来没有人这么打她,就连康霆也不曾!她怒冲冲的推开他,捡起地上的内与外衣一件件穿回去。“如果你想发已经发完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她没有等他回答,迳自越过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皮包就往外走。他没有追出来的事实让她好难过,直到她的手搭上客厅的大门,尉子京才蓦然开口…

 “我爱你,唯晞!”

 她的心跳几乎停止,全身不可遏止的发起抖来。

 他走到她的身后,伸出双臂搂住她,冒出胡碴的扎人下巴贴在她的颊边,怜爱地摩挲着,他的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响起。“你是我心里唯一的女人,自离婚至今,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

 狈屎!这种陈腔滥调,谁会相信?简直像是三连续剧的剧情…唯晞崩溃似的掩住脸,咬着失声痛哭。

 他吻着她泪的颊,无限怜惜地紧拥住她。“回来吧!唯晞,离婚的决定根本是错误的,我要你回到我怀里,再一次嫁给我吧!让我弥补你,让一切重新开始,我发誓我不会再让你掉一滴泪…”

 唯晞倏地抬起苍白的小脸,用一种陌生且满含疏离的目光看着他。

 “不,我不会再结婚了。”

 尉子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唯晞!”

 她坚定地推开他,拒绝他的怀抱,理智再度掌控了她。

 “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再结婚。”

 说完,她转身就走,既不留恋,也不回顾,决绝地离他而去。

 她拒绝他的求婚!

 她竟然拒绝了他的求婚!

 尉子京迁怒的重重踢了大门一脚…但他一时间忘了自己是打赤脚,这一踢害得他痛彻心扉。

 他抱着脚跳了起来,朝天吼出烈的诅咒。“该死的!”

 他只是对心爱的女人求婚而已,老天有必要这样惩罚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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