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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唐祥云立即剑,鲜血顿时涌出罗炎的左肩。

 “炎哥哥…”惜儿已到他身前,泪水立即夺眶而出。

 “没事。”他丢下剑,拭去她的泪。

 “你怎么样?”唐祥云担心道。

 惜儿急忙掏出手巾在罗炎的肩上,泪珠不断落下。

 “别哭。”他柔声的说,轻揽著惜儿离去。

 影澄见状,只能停下追上去的步伐,眼睁睁看他们两人依偎著离去。

 唐祥云丢下剑,大跨步走回亭子,拿起酒瓶便往嘴里灌,其他人则呆在原地,也不知该说什么?

 詹翠樱见状说道:“不过是个小伤,你们大伙儿紧张什么?说来说去还是祥云厉害。”她拿起酒杯“敬你。”随即一仰而尽。

 唐祥云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他脑中只是不停浮现罗炎迟疑的那一瞬间,如果惜儿没有喊那句话,会发生什么事?他想知道,该死,他真的想知道。

 他大口喝酒,努力想下背脊发凉的感觉,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觉得害怕。

 …。。

 惜儿一边替罗炎包扎,一边落泪。

 “这只是小伤。”罗炎轻柔地说,试著安抚惜儿。

 “我知道,只是我不想你受伤,不管大伤小伤。”她鼻子,在纱带上绑个结。“我讨厌你血。”

 他轻叹口气,自椅上起身,拿起衣服穿上,惜儿帮他拉好衣裳,系上帛带。

 他拂去她发上的雪花,说道:“以后别再这样跑来,很危险。”

 “我不懂你们为什么都得练这样可怕的剑法?”她仰头。“就算是为了防身也不需要练杀气那么重的剑术。”

 “我说过路上盗匪多。”

 惜儿叹口气,他总是这么说,而她以前也如此相信,但是今天他们比剑时的那种气氛,让她愈来愈怀疑。

 她拭去脸上残余的泪水,想把披风扯下来,罗炎替她松开结,惜儿抖抖披风,才将它收好。

 “不要再和人比剑好不好?”她担心的说。

 罗炎颔首,惜儿绽出笑容,伸手圈住他的。“谢谢。”她笑着磨磨他的膛。

 罗炎收紧双手,下颚搁在她的头顶上,出一抹微笑,如果今天不是她阻止他,他不敢想像他会不会错手杀了唐祥云,直到今天,他才晓得他们没有人脑控制自己的剑法,只要出剑,必有人伤亡,这样的剑法太凶残了。

 其实他也清楚他们练的剑法,根本不是拿来比划用的,他们出剑的目的就是杀戮,只是他从来不知道连比剑也会一发不可收拾。

 “炎哥哥?”

 “嗯。”她犹疑著该怎么说。“影澄…”

 “什么人?”罗炎突然道,锐利的眼神扫向门口。

 “是我。”

 惜儿离开罗炎的怀抱,急忙跑去开门。“影澄姐姐。”随即又道:“顾哥哥。”他就站在影澄身边。

 “我只是来看看罗炎的伤。”影澄先开口。

 “方才真是对不住。”顾擎山也道:“只怪我不该在祥云面前提起你的剑术,让他兴起一较高下的念头,所以对你受伤一事,更是过意不去,特地过来看看。”

 罗炎没有回话,让他有些尴尬。“你还在怪我?”

 惜儿摇头。“不是的,炎哥哥没那个意思。”她顿了一下,热诚道:“你们进来坐。”惜儿微笑地将手往前伸,想拉影澄入内。

 影澄不著痕迹地痹篇她的手,说道:“不用了,我只是来看看罗炎的伤要不要紧。”

 惜儿尴脸地缩回手,但这同时,顾擎山已踏入屋内,因此他也觉得有些困窘。

 “反正来了,就进来嘛!”他圆场道。

 “嗯。”惜儿对影澄微笑。

 影澄犹疑了一会儿,才决定进屋,惜儿关上房门,四人便围著圆桌而坐。

 影澄自间拿出葯瓶。“这是金创葯。”她递至罗炎面前。

 “不用了。”他婉拒。

 影澄轻蹙眉宇,缩回手。

 “那可是影澄特地回房拿的。”顾擎山说道。

 “炎哥哥敷过葯了。”惜儿解释。

 “不要紧吧?”顾擎山问。

 “没事。”罗炎回答。

 “那就好,否则我的罪过可大了。刚才庄主知道这事后,还大发雷霆,他也止再有比剑之事重演,我想这样对大家都好。”

 惜儿赞同地点头。顾擎山又道:“不过方才那场剑术比赛还真是采,可惜的是你输了。”他一副惋惜的模样。

 “罗炎没有输掉这场比赛。”影澄反驳。“只是因为…”她没有再说下去,但眼神却瞟向惜儿,眸中有丝怪罪之意。

 “不关惜儿的事。”罗炎冷冷的说。

 惜儿覆住他的手,轻轻摇头,表示她不介意,罗炎的眼神顿时柔和下来。

 影澄撇过头去,不想看这一幕,因为那只会让她的心底更酸楚,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吗?他的眼里永远只有惜儿,但为何她仍如此执著?

 彼擎山扫视影澄一眼,说道:“不过方才真是太危险了,惜儿就这么跑过去,我想阻止时已来不及。”

 “我只是想让炎哥哥停下来。”惜儿微低著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彼擎山不懂她话中的含意,他又道:“罗炎不见得会输。”

 “我知道。”惜儿颔首。

 “那你为什么…”顾擎山实在不懂。“你是说你知道罗炎不会输,是这个意思吗?”

 惜儿点头,影澄则轻锁眉头。“你怎么会知道?你又不会武功。”

 惜儿还没回答,顾擎山已嘴道:“是啊!我也很好奇。”他转向影澄。“像方才惜儿就预测你会输,若不是罗炎动作快,你可能就受伤了。”

 影澄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这么说罗炎根本不是主动要救她的?

 惜儿见影澄的脸色沉了下来,便急急道:“没有,我只是胡乱猜的。”她并没有要使影澄难堪的意思。

 她连忙拿起桌上的茶杯,摆好在每个人面前。“喝茶。”她快速起身,将热烫的茶壶拿起,想为每个人倒水,以化开现场的尴尬。

 但她一紧张便出了差错,倒出的热水倾翻在杯缘上,使杯子倒向一边,惜儿惊呼一声,连忙放下茶壶,想拿起翻覆的茶杯。

 “小心。”罗炎迅速扣住她的手。“会烫著的。”

 “我来好了。”影澄拿起茶壶,扶正发烫的杯子,为每人注满热茶。

 “谢谢。”惜儿松口气,随即又道:“我去拿抹布。”她得把溅在桌上的热水起。

 于是她匆匆起身,绕过小卑门和屏风,至内室随手取了块布,便又急急走出,当她擦干桌面时,这才松了口气。

 “这不是绣布吗?”影澄指著惜儿所谓的“抹布。”

 惜儿睁大眼,注视手中的布,随即涨红脸。“我拿错了。”

 彼擎山笑道:“惜儿啊,惜儿,你真是迷糊,竟把绣布当抹布。”他像诗般地朗诵著。

 影澄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惜儿红著脸坐下,罗炎皱下眉头,瞥了顾擎山一眼,他的笑声瞬时便有些尴尬,于是掩饰地啜了口热茶。

 “嗯,这茶好喝的。”他赞美地说。“哪儿的茶叶?”他又喝了一口。

 “我不知道,这是邓老送的。”惜儿解释。

 “邓老送你?”顾擎山讶异的看着惜儿,邓老可是对谁都没好脸色,以前练功夫时,自个儿可是吃足了他的苦头。

 “有什么不对吗?”惜儿不解。

 “邓老为什么送你?”影澄也问。

 惜儿轻蹙眉宇。“我不知道,这很重要吗?”邓老常送她东西,所以她不觉得哪里奇怪。

 彼擎山笑着摇头。“你真有办法,惜儿。”

 惜儿听的一头雾水,邓老虽然人怪了些,但其实他人很好的。他一个人住在后山,不喜欢待在山庄,所以她只要有空就会常去陪他,因为她知道他很寂寞。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这儿还有很多,可以送你。”惜儿说。

 彼擎山又倒了一杯茶。“那就不好意思了。”

 惜儿又起身,走到桌旁的柜子,回头问道:“影澄姐姐要吗?”

 “不用了。”影澄喝口茶水,透过热呼呼的蒸气,看着惜儿踮脚想拿架上的木罐,当然,她也瞧见罗炎的目光始终跟随惜儿。

 罗炎起身走到惜儿身后,替她拿下木罐,惜儿微笑着向他道谢。

 影澄移开目光,不想面对他们两人昭然若揭的情感,她轻轻地叹口气,伸手拿起茶壶,想为自己再倒杯水。

 彼擎山看着罗炎和惜儿,调侃道:“你们简直是孟不离焦。”他轻笑。“什么时候请吃喜糖?”

 突然“锵!”一声,影澄手中的茶壶一滑,掉至桌面,她吓了一跳,迅速伸手想扶正…

 “别碰…”

 彼擎山话才说完,影澄已被洒出的热水烫著,她紧皱眉头,闷哼一声。

 “影澄姐姐…”惜儿惊呼一声,急忙奔过来,她伸手碰了她手臂一下,想看看她右手背的伤势。

 影澄甩开她的手。“我没事。”

 惜儿愣了一下。“我去拿葯。”她连忙至柜子内拿瓶葯水,又奔回来,想为影澄上葯。

 影澄忍著痛。“不用了。”她再次挥开惜儿的手。

 惜儿措手不及,葯瓶瞬时掉至地面,碎成片片,所有人全愣住了。

 影澄紧皱眉头,说了句:“我自己会处理。”她轻咬下。“打搅了。”她转身离开。

 彼擎山立即道:“我去瞧瞧她怎么了?”随即也走了出去。

 惜儿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罗炎走向前,转过惜儿的身子,俯身对她说:“别在意。”

 惜儿仰头,眼中著困惑和受伤。“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不知道。”

 “你没有做错什么。”他温柔地滑过她粉的脸颊。

 “但是为什么…”她呢喃著不知该怎么说。“我真的不知道。”

 罗炎轻叹口气,拥她入怀。惜儿将脸埋入他的膛,双手紧抱著他,听著他沉稳的心跳声,她闭上双眼,让他的力量渗入她的身体。

 半晌,她才道:“我觉得好多了。”她抬头对他灿烂微笑。

 罗炎这才放心,他摸摸她的发,惜儿感又心软,总让她特别容易受伤。

 “我该收拾这一团了。”她离开他的怀抱,走向圆桌。

 “小心别烫著了。”他也走向圆桌。

 “我知道。”她笑着扶好倾倒的茶壶。“等会儿我再去看影澄姐姐。”

 “惜儿,别勉强。”他摇头。

 “我知道。”

 她可爱的笑容让他说不出阻止的话,只能轻摇著头,他早知道她不会轻易放弃的。

 …。。

 接下来几天,雪愈下愈大,寒冬脚步已慢慢接近,惜儿整天忙著为罗炎做新衣,希望能赶在年前完成。除了偶尔出去赏雪外,她和罗炎都静静地待在屋里,一块儿聊天、对弈、读些书,有时她也会奏几曲古筝,和罗炎共赏,这技艺都是邓老教她的,当然他也教了她一些葯草医术知识。

 而今天庄主有事找罗炎,于是惜儿便一个人在屋里衣,等他回来。

 片刻后,惜儿觉得有些累了,于是她放下衣裳,起身至门口,走出房外赏雪。

 雪已愈积愈厚,让她想到廊外堆雪。不知什么原因,她就是爱看雪花纷落,或者是因为白茫茫的一片,让她觉得宁静而且纯净,似乎所有不美好的事物全掩盖在白雪之下。

 “惜儿。”

 她转头瞧见唐祥云朝她走来,不有些讶异,她和唐祥云并不是十分稔,虽然同住在“庆会园”但很少来往。

 “出来赏雪?”他笑道。

 “嗯。”她点头。

 “你不加件衣裳,受凉了,罗炎可是会心疼的。”他开玩笑道。

 惜儿粉脸通红,不晓得要说什么?

 唐祥云看着园子里的花草树木上覆著一层白雪,连湖面都像是快结冰了,他仰望天际,良久才道:“我是来找罗炎的。”

 “炎哥哥不在。”

 “我知道。”

 惜儿不解地望着他,唐祥云牵扯嘴角。“其实是先来找你。”

 惜儿诧异道:“有事吗?”

 “这几天我心里一直想着上回比剑的事。”他顿了一下,转向她。“我很好奇…不,其实应该说我想知道一件事,它一直萦绕在我心头。”

 见他不再说下去,惜儿接口道:“什么事?”

 “如果当时你没喊罗炎,会发生什么事?”

 惜儿惊讶地睁大眼,无法回话。

 “我想再和罗炎比一次…”

 “不。”惜儿冲口而出“不行,不行。”

 “为什么?”

 惜儿慌张地随便找个理由搪。“因为…庄主…庄主止再比剑”

 “我和罗炎可以不让庄主知道,或许到后山…”

 “不,不行。”惜儿下停地摇头,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只不过是比个剑,你不用紧张,这次我都想好了,以木剑代替真剑就不会再有人受伤。”

 惜儿仍是摇头。“什么剑都一样,会受伤的。”

 “惜儿,你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再有人受伤,我一定要和罗炎分个高下,否则我无法释怀,因此,我希望你能说服他。”他有些激动的说,前天他曾私自找过罗炎,因为被拒,所以他才来找惜儿。

 “我不能。”惜儿拒绝。

 “为什么?我保证不会有人受伤。”

 惜儿摇头。“你已经赢了…”

 “我根本没赢。”他冷哼一声。

 “胜败有那么重要吗?”

 “我只是想知道结果。”他瞄了她一眼。“而且据擎山所说,你也知道我没赢不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知道影澄无法胜过我,而叫罗炎出手帮忙吗?”他看着她。“我很好奇你是如何预料的?”

 惜儿不知该如何回答,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原以为一切都过去了…

 “我只是胡乱猜的。”她说。

 他微扯嘴角。“反正这些已不重要,我只希望你能说服罗炎。”

 “对不起。”她摇头,转身回房。

 唐祥云伸手想拉住她,眼角却瞥见罗炎一行人由廊角走来,他的眼神冷得让唐祥云的手僵住,于是他缩回手,叉于后。

 这时惜儿也瞧见罗炎,她马上绽出笑容,奔向他。“炎哥哥。”

 罗炎身旁还站著影澄、顾擎山、詹翠樱和阿娴,惜儿一一向他们打声招呼。詹翠樱的脸色非常难看,她怒道:“祥云,爹找你。”

 唐祥云点个头。“我这就去,怎么不差人叫我,还亲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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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阿娴颤声回答。

 唐祥云一头雾水,不知詹翠樱怒从何来,他也紧跟著离开。

 “怎么了?”惜儿喃道,不懂翠樱小姐怎么怒气腾腾,她抬头望着罗炎时,才发现他也紧锁眉头。

 彼擎山笑望着詹翠?肴ァ!坝腥舜蚍滋匙恿恕!?br>
 罗炎皱眉地对惜儿说:“怎么不加件衣裳?”

 “不冷。”她回答,随即转向影澄。“你的手好点了吗?”

 影澄微点个头,她的右手著纱布,恐还得过些日子才会完全复元。

 “那就好。”惜儿欣慰地微笑,虽然她送葯给影澄都遭拒绝,但只要影澄的伤有起便好。

 “进来坐好吗?”她邀请。

 “不用了。”影澄拒绝,随即和顾擎山一起离开。

 罗炎拨开惜儿颊边的一绺发丝。“他来和你说什么?”他皱紧眉头,发现心中掠过一丝不悦,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

 惜儿不解地看着他。“你在生气吗?”她的双手轻搭在他的手臂上。“怎么了?”

 他摇头,试著缓和自己的情绪。

 惜儿这才道:“他要我说服你和他比剑,我好担心。”她忧心忡忡。

 “我不会答应的。”他安抚地轻揽著她,示意她别想太多。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会担心,他的意志非常坚定。”她轻轻叹口气。“我想他还会再来。”

 罗炎揽紧她,下恼怒的感觉,方才唐祥云想抓惜儿的举动惹恼了他,他不想再让惜儿和唐祥云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虽然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但他仍是不悦。

 他俯身在惜儿额上印上一聁。“别再和他单独一起。”他显得有些霸道。

 惜儿双颊透著红晕,因他亲匿的举动而害羞,他很少如此直接表达他的情感,让她有些讶异,但她喜欢,虽然她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庄主找你什么事?”

 “过几天我得出去一趟。”

 惜儿震惊地摇头。“可是你才刚回来,为什么又要…”

 “惜儿。”他温柔地打断她的话。“我当天就回来了。”

 她再次讶异“噢!”随即出一抹笑容。

 他也微笑,轻柔地抚著她的脸。“进去吧!你会著凉的。”她的小脸冰冰的。

 她摇头,靠著他她根本不冷,他身上的热气一直温暖著她。“你什么时候去?”

 “还不晓得。”

 “如果只是一天往返的话,能不能带我去?”

 “不行。”他拒绝。

 “为什么你从来不带我去,影澄姐姐就能跟著去。”她不懂原因何在?

 “这次她也不去。”

 “为什么?”她惊讶道,每次他还有顾擎山、影澄都一块儿出门。

 “庄主说她不用去。”他只解释到一半,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影澄的烫伤还没复元。

 “为什么?”

 罗炎没有回答,惜儿看着他,又问了一次,他只好道:“这是庄主的意思。”

 惜儿轻蹙眉头,不再追问。

 “不要胡思想。”他俯身吻她的额头。

 “嗯。”偎在他的臂弯中,她觉得很有安全感,她实在不该庸人自扰,徒增烦恼,他不带她出去没关系,只要他平安回来就好。

 “进屋吧!”他牵著她柔软的白小手往屋内走。

 惜儿被他厚实的手掌握著,感觉他指节间的茧,那是熟悉且温暖的,这时她总会想起以前的日子,他们在罗府过的辛劳岁月从不曾在她记忆中抹去,当时留在她掌心的茧已随岁月而消失无影,但他的却从不曾磨灭。

 这让她更珍惜他们现在所拥有的,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顺利找到梅姨,虽然他们两人心底都清楚梅姨恐是凶多吉少,但他们仍宁可抱著一线希望,继续找寻。

 就像她小时候执著的等娘来接她一样,她必须有此期望,才能支撑她过日子,当然,长大后她才晓得母亲是永远不可能来接她了,她也才明了她不是被抛弃的,母亲已尽她最大的力量来安排她往后的日子,这抹痛已随时间慢慢抚平,但她的不安全感却从不曾淡化,所以,她才会害怕罗炎离开她的日子,那样的等待是如此可怕,以至于她永远无法习惯他不在身边的日子。

 她进屋后带上房门,两人至桌边坐下,惜儿替他倒杯茶水,她拿起衣裳制,说道:“最近我常想起以前的事。”

 “什么事?”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突然展开笑靥,难得俏皮道:“想起你说要烤鱼给我吃,可却从来没实现过。”

 罗炎出一抹笑容。“一百条是吗?”

 她笑着点头。“嗯。”他宠溺道:“等雪停了,我带你去溪边。”他想起他们两人窝在中,相互依靠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觉得他们和世界完全隔绝。

 “我们去看还在不在?”她兴奋的说,见他颔首后,她才又道:“最近我常在想若当初没有离开罗府,不知我们现在是什么样子?你想回家看看吗?”

 “那不是我的家。”他不带感情的陈述,几年前他为了查探母亲是否在罗府而回去过,他没有多作留恋便又离去,对那地方他从没有任何不舍的情感,他想他这一生都不会再和罗府有任何牵扯。

 “我们一辈子都住这儿吗?”

 “你想吗?”他凝视她。

 “我不知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她微红著脸,低下头。

 罗炎抚过她的秀发,心底的暖意逐渐扩大,他沙哑道:“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他承诺的话语,让她脸上的红晕加深,但内心的喜悦是不可言喻的,她抬头看着他,眸子里是幸福的光彩。

 罗炎无法自主的欺近她,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惜儿叹息出声,他紧拥著她娇小的身子,情不自地覆上她娇红润的,生涩地吻她。

 惜儿倒口气,倏地,血全往脸上冲,她的心跳得好快,呼吸急促,她不自觉地抓紧他,而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前,他已缓缓离开她的

 罗炎凝视著她,气息沉重,他嘎的说:“我吓到你了。”他抚著她嫣红光滑的脸颊,仍想吻她,但怕吓到她。

 惜儿说不出话来,急急摇头。

 “我们不会一辈子待在这儿。”他箍紧她。“我们会有自己的家。”他克制地亲吻她的鼻尖。

 她微笑。“嗯,还有梅姨。”她伸手环上他的颈项,对他甜笑着。

 他出一抹笑容,双手缩紧,惜儿偎在他的颈边,幸福地闭上双眼,脑海中已浮现他们三人快乐过日子的情景,若真能如此,她今生再无所求。

 …。。

 倏地,他们全听到一声尖叫,所有人全往前奔去。

 罗炎心急如焚,他大吼:“惜儿…”他踹门奔进其中一间房。“滚开…”他咆哮。

 著惜儿的四名妇女全被吓了一跳,反地往一旁挪动,罗炎冲向前,丢下剑,抱起惜儿,扯开她口中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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