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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锵锵三人行 第六十八章 争
 等到海棠能真正坐起来时,已经是十天后的事了。

 这场细雨让她绵病榻,高烧不退,按碧蔓的解释,是因为这几个月在江湖上飘,不注意调养,身子先前积下的亏损如今一起爆发出来,是以病势汹汹,不过一场很普通的感冒就让她昏昏沉沉在上躺了十天。

 当她扑闪着睫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布满了红丝的眼睛。了?”李蕴屏着气,生怕一口气呵大些就能把面前的纸美人吹走了。海棠短短几天迅速地消瘦下来,她本来脸就只巴掌大小,如今更是瘦得两颗眼珠大得惊人。么还不去休息?若累病了,那是海棠的罪过。”

 十天来,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必然是李蕴的脸,她病了多久,他便守了多久,十天下来,眼睛已经红得和兔子有得比,脸也瘦了一圈,好在他还年轻胡子不多,不然胡子拉碴的潦倒样子哪还象个王爷。

 李蕴起身去倒了一杯温茶水,扶起海棠喂她喝了几口“若不是我想给你个惊喜,你也不会淋病了。这事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他细心地在海棠身后垫了几个靠垫,倾下身子,乌黑的眼眸紧紧凝视着她。“幸亏你没事,这几天我悔得肠子都青了。”爷…”我沈蕴,我们现在不是在宫里,我不是什么王爷,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你看我不是也一样叫你海棠?”

 海棠想了想觉得也对,行走江湖,顶着个荣王爷的身份是个累赘。,.。江湖人敬重的是英雄好汉,王爷对他们来说代表着的是致力打武林势力地朝廷。是站在他们对立面的人,还是不提为妙。

 四处不见几个贴身的丫头,心里酸溜溜得很不是滋味。“我那些丫头们都跑哪偷懒去了,怎么能支使您来做这些活呢?”是别人求都求不来地福气,我开心都来不及。你也别怪那几个丫头。她们每天都忙前忙后地为你熬药熬粥,端茶送水,她们一定要自己做怕别人不知道你的习惯,一个个都累得不行,是我着她们去休息地。”吗?”海棠傻傻地问。着你逐渐好起来,我心里欢喜都来不及,哪里会觉得累。”李蕴勾起角,声音柔美,词句甚是麻。却被他说得情深款款,气回肠。

 海棠有些欢喜,又有些难受。沉默下来。李蕴伸手一指桌上放着的一盆桃花,粉红白。一朵朵盛绽着。花瓣舒卷,煞是美丽。已经开了?”今年天气虽暖。但到底还不到时候,前几天虽有几株出了小花蕾,但也没有那么快开放啊!几枝是我特地选的,你醒来看着心里松快些病也好得快些。”李蕴起身端来瓷瓶,让海棠看得仔细些。少爷亲手摘的,养在最暖和的地方,天天晒太阳,这才能现在就开出花来。”李蕴身边地总管凌明远不知几时进了屋,噼哩啪啦一顿说,好象是在表功劳,倒让李蕴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小凌子别多嘴。”

 跟着进屋的金枝也笑着道:“谁说不是呢,蕴少爷待小姐的一片心意那真是没得说。”和金枝前后脚进来的碧蔓闻言皱了皱眉,端着新煎的药走到前,李蕴很自然地伸手去接。海棠脸一热,小声叫道:“不敢劳烦蕴少爷大架,我自己来。”李蕴听她跟着大家叫蕴少爷,心里略有些失望,很快又打起精神来,把药碗递回给碧蔓,很大方地道:“既然海棠醒了,那我也放心了,我先告退下。”

 海棠正有些不自在,闻言连忙道:“蕴少爷赶快去休息下,千万不要累着。”李蕴深深望她一眼,也不多说,带着自己的人回去休息。

 海棠呆呆出神,碧蔓坐在她头一勺勺喂她。她就象个布娃娃般一张一合,也不知神思跑哪去了。碧蔓轻叹口气,把绢帕给她拭拭嘴。金枝在一边担心地问道:“小姐没事吧?怎么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碧蔓淡淡道:“小姐身子没大碍了,可是心里却有个结。”结?”金枝跳起来,兴奋地声音都抖了“啊,莫非是小姐也很喜欢蕴少爷?”八道!小姐的事你不要掺和。”

 金枝对碧蔓做个鬼脸,不服气地回道:“蕴少爷那么好条件,对小姐又是一往情深,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男人。王公大臣我们见得多了,有哪个是象他那样只惦着小姐一个人地?”

 碧蔓沉默下,半晌才道:“好不好那得小姐说了算,小姐喜欢的那就是天上的月亮也得摘下来。”

 海棠震动了下,伸手握住碧蔓地手:“碧蔓!”碧蔓的手暖暖地反包住海棠地小手“小姐,你要自己看清自己的心到底喜欢地是谁?别一时糊涂以后后悔一辈子。”神色多年如一的冷漠,语声中却充满了关怀。是什么意思?难道小姐心里还有别人,是那个周彦仙对不对?”金枝一蹦三尺高,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么?小姐的事几时轮到你来嘴?”碧蔓冷笑。“那个荣王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帮着他?”

 金枝恼羞成怒:“你别胡说八道,我是一门心思为小姐打算。”

 碧蔓毫不示弱:“为小姐好你就应该别横一杠子。”吵了。”海棠提起嗓子尖叫,气没匀咳作一团。碧蔓连忙去端杯糖水给海棠润肺,金枝重重哼了一声也坐下不言语了。

 海棠气稍平,把金枝叫过来问:“你怎么会和蕴少爷走到一起的?”

 金枝心一跳,急忙分辩:“我是小姐的人,怎么能和蕴少爷走到一起,小姐糊涂了。”海棠朝她翻个白眼:“你才糊涂了。我是问你怎么会和他一起来的?”

 金枝这才定住了神:“我得了公爷允许后就骑着方糖夜兼程往往姑苏,在胶洲地界上正巧遇到了蕴少爷,他认得我就把我叫住了。听说我要往江南走,他就说正好,他也奉了圣命要到江南办一些事,说我一个单身女子不安全,非要和他们一起走,我磨破嘴皮也没用,只好带他来了。”敢说没拿他好处?若不是你告诉他小姐的行踪,大路迢迢,会有那么巧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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