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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嫌疑人
 谷良先她一步进的院子,一进院子就喊道:“别吃饭!”

 等覃初柳进到院子的时候,就看见戚老头儿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拿着筷子,正笑嘻嘻地与谷良说话“你们回来了,正好该吃饭了,听到你喊,元娘她们…”

 谷良上前直接抢过他的碗,仔细闻了闻,脸色已经大变“有毒”

 他的话音刚落,就觉一阵劲风从身边刮过,紧接着,就听灶房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以及元娘和梅婆子的惊呼。“柳柳你这是咋了?”元娘觉出覃初柳不大对劲,走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她身上。

 谷良也赶紧冲进来,就只见覃初柳脸色苍白,满脸虚汗地靠在元娘身上,再见满地杯盘狼藉,问道“饭吃了没有?”

 梅婆子还有些发懵,只木木地摇了摇头,还没有吃!

 没吃就好。

 “谷良,到底发生了啥事?柳柳这是咋了?”元娘忧心忡忡地问谷良。

 覃初柳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把桌子掀了,掀完之后也不说话,她倒不是心疼这一桌子饭菜,她是觉出了覃初柳不对,生怕她有个什么不好。

 “井里被下了毒,三只鹿都死了。”谷良如实回答。

 新房子这边还没有挖井,所以一直还是吃老房子那边的井水,距离不远,挑水也不麻烦。

 元娘和梅婆子都惊骇地说不出话,井里被下了毒,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安氏一族在这里生活这么些年,还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这时候覃初柳已经缓过劲儿来了,她刚刚真是吓坏了,她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元娘在盛饭,梅婆子手里拿着筷子。一副正准备吃饭的模样,她心里着急,想喊“别吃”,却发现喉咙干涩的要命。她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

 于是,她直接把桌子掀了。

 惊魂未定的一家人来不及收拾凌乱的灶房,又去了老房子。

 现下正好是第二批学生下学的时候,他们和往常一样,下学后习惯性地趴在杖子上去看看那两只活蹦跳的小鹿,可惜,今的小鹿不能跳了,两只小的并一只大的侧躺在地上,眼角嘴边还有血迹。

 见元娘他们过来,有小孩子问。“元姑姑,小鹿是不是睡着了,我叫它它咋不动?”

 “嘘,小声点儿,莫要吵醒它们。上了一下午的学也该累了。你们快家去歇着吧。”覃初柳低声与这些小孩子说道。

 小孩子听了,当真悄悄地走了。

 元娘心疼的直掉眼泪,这母鹿养了大半年,这两只小的一下生就活泼的紧,她嘴上说厌烦心里却是极喜欢它们的。

 而戚老头儿则是蹲在一边懊恼地直捶脑袋。

 “都怪我,都怪我,我来担水的时候。见水槽里就剩了半槽子水,就欠儿欠儿的添了半槽水,往日,往日我都是吃完饭来给它们添草的时候才会添水的啊。”戚老头儿自责地念叨着。

 覃初柳蹲在他身边劝慰他“戚姥爷,这也不怪你。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的,你莫难过,没了鹿,咱们不是还有牛,还有兔子。咱们自己不也好好的吗。”

 “要不是你们回来的及时,恐怕俺们几个也完了!不知道谁下的毒,当真是蛇蝎心肠!”梅婆子也蹲下来,有些后怕地道。

 幕后之人是谁不用想,指定就是茗烟。那真正下毒的人会是谁呢?

 有可能是村外的人,这大白天的,若是村外来了人,村里人指定知道。

 “娘,今天村里可来了外人?”覃初柳问道。

 元娘摇头“没有,指定没有,今天上午我去看南烛娘了,和她在院子里说了一上午的话,并不见有外人在村里走。”

 安冬青家的院子正对着村里的主大道,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到。

 “下午我去村里溜达,和几个老头儿说话,也没见有人来村里。”戚老头儿接话道。

 没有外人来,那就是村里人了!

 也就是说,茗烟买通了村里人,下毒害人!

 覃初柳霍然站起身来“我去叫里正,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罢休,下毒的人一定要揪出来!”

 谷良也跟她往安冬青家那边走,走到半路,谷良才道“我去趟镇上,我一定要杀了茗烟!”

 “你杀了她,傻蛋岂不是要找你算账!”覃初柳脚下不停,烦躁地说道。

 她一直在想,如何才能让茗烟得到惩罚,让她一死,她觉得太轻了!

 “她算是什么东西,敢来伤害你,若是让傻…知道了,指定更惨!”谷良气愤地说道。

 覃初柳突然停下脚步“那就让他知道,我倒要看看,他会如何处置那个女人!说起来,事情的源正是因为他,由他来处置也说的过去!”

 说完,覃初柳便继续走了。

 谷良站在原地,总觉得事情好似不大对劲儿,刚刚覃初柳在说到源是主子的时候,眼睛里满满地都是憎恶,她是在憎恶茗烟,还是主子?

 谷良想不出,干脆也不想了,这些动脑子的事情还是交给主子吧。

 安冬青听说有人在覃初柳家的井水里下毒,差点害死人,马上就火了,拍着桌子说道“这件事情一定要查到底,一定要查出下毒的人来,这样的人,我安家村绝对不留!”

 然后,他就让覃初柳先回家了,自己则是去了几个族老家里,这件事太大了,他一个人还做不了主。

 覃初柳回到家里,又把事情从前往后捋了一遍,更加确信那下毒的人在安家村。

 首先,他十分了解覃初柳家里的情况,知道他们家新房没有水井,吃水都要去老房子挑。

 其次,他时间算计的很好,下毒时间在下午,正好是人们精神倦怠,在歇晌午觉的时候,学堂里的学生在上课,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边。

 综上两点,外人是决计做不到的。

 覃初柳不敢想,若是她在太平镇没有查出事情与茗烟有关,今天没有去采香院,没用话刺茗烟,让她失了了理智,回来的稍晚一些,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那种恐惧,她绝对不想体会第二次,所以,那下毒之人绝对不能放过,且一定要尽快找出来,就像是悬在脖颈上方的一把刀,不把它卸下来,就要一直提心吊胆,生怕那刀落下来砍断脖子。

 调查从当天晚上就开始了,安冬青去了附近几家,打听白里看见谁来了这边。

 结果是,除了唧唧喳喳的来上学的小孩,谁都没见有人到过覃初柳家老房子这边。

 这条线,刚开始查就断了。

 安冬青头痛的不行,他记得安禄当里正的时候村里可没这许多的事儿,怎么一换了他做里正就大事小事接连不断了呢。

 覃初柳想了想,给他出主意道“既然是和外人勾结害人的,那这人定然是出过村子或者是有外人来过村子,表舅舅不妨从这方面下手!”

 第二天,安冬青就按着覃初柳说的去打听情况,打听了大半天,终于有了收获。

 “这些天并没有外人进来,但是出村子的倒是有几个。”安冬青开始一一叙说起出村子的人来。

 有两个媳妇回了娘家,一个当天就回了,一个现在还没回来。还有三个去了太平镇,去买布料吃食。

 回娘家的媳妇中,没回来的排除嫌疑,当天回来的媳妇就有极大的可能了。

 不过“顺子媳妇怀了孩子,现下都有七个月了,肚子老大,想要爬过杖子下毒,太难了。”

 顺子媳妇覃初柳也是知道的,人很胖,比两个元娘还胖,那样身材的人又怀了七个月的身子,莫说是爬杖子,就是走路也要走一步歇两步,哪里还有本事下毒。

 这样,顺子媳妇也排除了。

 剩下两个去到太平镇的,说之前,安冬青的面色有些怪异,他道“去镇上的是你姥姥和二姥姥,赶车的是你二姥爷!”

 崔氏自从得了四百个孝顺钱,就整坐在炕上数,一想到整在家啥都不干,一个月就有四百个钱可以花,村里除了她可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福气,所以她就有些飘了,到处去炫耀。

 她去到小崔氏那里炫耀,小崔氏表面上附和她,心里却是极不屑的。

 见她说的兴起,干脆提议道“这钱放到手里也下不出个崽来,莫不如咱们去到镇上,你想买啥不行,就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夫人也没有你这么气派啊。”

 镇上大户人家啥样崔氏不知道,她活到这么大岁数去过镇上的次数三手指头就数的过来,小崔氏这一撺掇,她就动心了。

 小崔氏当机立断“就这么定了,明天咱们一起去镇上,我让安福赶车!”

 于是,第二崔氏就和小崔氏去了太平镇。

 “表舅舅,你可知道她们去太平镇见过什么人?都去了哪里?”覃初柳严肃地问道。

 崔氏和小崔氏,这两个人都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莫说有人指使,就是她们自己心里,指定也不希望他们一家好过,有这样的机会,她们能放过?

 只不知,是小崔氏干的,还是崔氏干的,或许是两个人合伙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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