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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楚哥哥,为什么我们要半夜赶路?是因为那个叫任独的人吗?”她不懂,仿佛他一出现就打了他们原先的步调,有股不为人知的诡谲弥漫着。

 楚语澄极刻意避重就轻的道:“他是个危险人物。”

 “为什么?”黎韵容依然不解。

 “因为他行事难测,难保不会在友善的一笑后立即恶脸相向。”

 正因为如此,他方才那充满暗示的至理名言才会引起他高度的戒心。

 任独究竟意为何?既帮李轩安排了妥善的逃生后路,又不经意的透些微的口风于他——这是引他自暴身份的饵吗?

 “那么他这个人非敌亦非友。崩柙先萜着头说。

 漫不经心的点了头,楚语澄不忘叮咛道:“若再遇上他,记住离他远一点。”

 怕他的长舌会说出不该说的话,这点,他倒满担心的。

 “那残月楼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黎韵容特别凝神注意他的反应。果然和方才一样,全身充满了紧绷的气息——只有近他身者才能感受得出那抹微妙的变化,几乎是一瞬间的转变,快得令人容易忽视。

 定定的望进她澄净的瞳,半晌,他才道:“是江湖上的一门组织。”

 “名字听来还悲凉的,难怪任独会说残月楼里净是一些呆子和疯子。”

 由于她对江湖世事涉及尚浅,浅到哪门哪派是正是全无概念,在言谈之中难免会产生认知上的误会。楚语澄也不想多说什么来加深她的好奇心,那对她而言未必是好事。

 黎韵容可有些纳闷了。“那楚哥哥你和残月楼有什么关联?为什么任独一讲到残月楼,楚哥哥就怪怪的?难不成楚哥哥出自残月楼?”唔!有些可能哦!

 像是一记响雷自头顶劈下,那股心虚直窜心窝,楚语澄的心顿时漏跳了一大下。

 “你想太多了,容儿。”顶着发麻的头皮,他艰涩的否认,嘴角有丝僵硬。

 “是吗?”澄净的瞳依旧蒙上一层惑。“你好神秘哦,楚哥哥。”

 仔细一想,她真的对他一无所知;反观自己,能说的她全掀了底,真不公平。

 “有些事你不懂反而对你最好,通常懂太多的人性命都不长久。”楚语澄若有似无的叹着气。“江湖险恶,处处都是危机,容儿,你可否了然?”

 眨眨无辜的眼眸,黎韵容仍不改天真的笑道:“我懂得。”不懂的是为何楚哥哥老不信任她的智慧,她可是个集智慧与武艺于一身的大美人呀!

 唉,有着聪颖脑袋的美人通常是寂寞的。

 “如果懂得,你应该速速离开我这个不祥之人。”平淡的语气中难掩悲情的苦涩。

 黎韵容却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回以一抹灿然的笑容“你才不是不祥之人,你瞧我,至今还不是活得好好的站在你面前,虽有小小的凶运,但总是能化吉平安无事呀。再说,有些祸是我多事惹出来的,根本不干你的事——也许我才是那个不祥之人,把霉气带给了你。”

 说到后来,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像真的是这样。一直以来,都是她瞎起哄的成份居多,害得楚哥哥跟着她-浑水。

 “不——你不是,不许你这般说自己,都是我——”冷寂的双眸满是痛苦,在和她澄净不解的瞳对上后,楚语澄无言的别过身,硬是下那急涌的痛楚。

 他失控了,自持的沉着愈来愈不一挑。

 他怀疑自己的假面具是否能撑得过任务完成。容儿对他的好奇心也益加明显了,都是那该死的任独

 “楚哥哥,你别这样。”心疼他那乍现的失控,黎韵容从后圈住了他,将额头顶在他宽阔微温的后背。“不谈这个,好不好?”

 “容儿。”

 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忍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这般噬人的渴望挑弄着他的神经、蚀着他的理智。萦绕于鼻息间的淡香及身体接触所起的悸动令他晕眩。

 她的可人、她的俏皮灵黠、她的一颦一笑皆如浮云般掠过眼前,似真似幻的使他跌入记忆的漩涡,浮动的心竟奇迹似的?*吕础灰蛩牟友铡?br />


 末了,他释怀了,微微上扬的嘴角诉尽了无言的幸福,即使是短暂的相遇相知,亦会成为他永恒的记忆——一生有此美好的一段,他又有何求呢?

 “容儿,谢谢你。”双手覆于她的双手之上,短短的一句话包含了无限的情感——有失落于她的心和情,有即将离别的惆怅,更有永恒的相属…

 “楚哥哥…”微怔了下,黎韵容将他抱得更紧,满心的眷恋化成浓浓的情意。

 她对他的喜欢更加深重了,浓得再也不想放开他,她是离不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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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轮明月上升与西落的更替时刻,算算也过了好几,虽然说不上来这些天有何变化,可黎韵容就是觉得不一样,好像气氛怪了点、暧昧了些。

 不解归不解,从她的眉梢之间还是可见喜悦之情的,仿佛春风拂过般盎然。

 反正只要楚哥哥对她好就好了,至于楚哥哥为何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她就不想再追究了。她主观的认定楚哥哥有喜欢上她的可能,而这是有根据的。

 第一,她长得这般天仙可人,人见人爱,见着她哪有不掏心的道理?

 第二,光有美貌还不行,还得要有智慧,而不巧的她又拥有一般草包美人所没有的智慧,这更教人倾心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些天呀,她老发现楚哥哥直盯着她瞧,有好几次还看到失神,被她当场捉了包。多半,楚哥哥都会红着脸连忙转头,或是找借口开溜,可她清楚的明白楚哥哥的心思,怕是他爱上她啦!

 好甜蜜的感觉——她窃喜得快得内伤了。

 悠哉的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愉快的哼着歌,脚丫子不停的晃呀晃地,轻扯着由楚语澄手中抢过来的钓竿,自在的钓着鱼——他们的晚餐。

 “嘿,上钩了吧。”黎韵容使劲一拉,一条鲜肥的鱼在傍晚暖下闪着亮光被甩到了后头。

 “楚哥哥,接住。”

 楚语澄利落的接住那肥美的鱼,立即着手处理起来。原本鱼是他该钓的,却被贪鲜贪玩的黎韵容抢了去,他只得架柴起火乖乖的烤鱼。

 “楚哥哥,我厉不厉害?”

 “厉害。”楚语澄淡道,眼中闪过一抹柔和。

 “真的哦,那我再多钓几条,反正这溪里全是些笨鱼,好拐得很呢!”

 “别净顾着玩,肚子饿了就过来吃。”或许是被她的快乐情绪所感染,亦或是被这假象的幸福蒙了心智,叮咛的话语听来不具说服力,反而有丝放纵的意味。

 眨眨美眸,黎韵容笑道:“我还不饿,楚哥哥,你先吃。”

 只要她玩得尽兴也就由她了。盛满爱恋的眼神在她转头的那一刻立刻锁住了她,如往常一样,他只想深深的将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俏颜、一切的一切烙在心底。以使后想起了她,还能在记忆里闻到她的气息,看见她的笑容和嗔痴…

 “嘿,楚哥哥,鱼烤焦了。”她知道楚哥哥一定又是看她看得失神了。

 楚语澄这才恍然惊醒,自己方才又闪神了。

 “幸好,我多钓了几条鱼,否则我们的晚餐就没着落啦。”黎韵容取笑道:“说,是不是瞧我瞧到失魂啦?”

 “容儿。”她大咧咧不害羞的大方个性正和他内敛的情感成了强烈的对比,只见他低头装作忙碌样,为的是回避她的目光。

 “哎呀,楚哥哥,你说是不是嘛!”

 “别闹了,容儿。”他已经羞得想脚底抹油了,只得一味躲着她玩味的目光。

 她不依的嘟起,索蹲在楚语澄的身前,双手扳过他的脸庞和他对上了眼。

 “楚哥哥,容儿的问题让你很难回答吗?”她故作一脸的委屈哀怨。

 楚语澄尴尬的冒着冷汗,身子往后微倾,无措及无奈的神情直映入黎韵容的眼底——他怕了她。

 “容儿,你先放手。”

 “不,你先回答,我才要放手。”黎韵容说什么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种精神着实令人伤神。

 “容儿。”楚语澄认命的眉一挑,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黎韵容不噗哧的笑出了声。

 “哎呀,楚哥哥,瞧你躲得跟什么似的,人家只是跟你闹着玩的嘛!”

 有些感觉不须言明,可它就是真实的存在着:只要感觉对了,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再多的言语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怕的就是她会不会自恋到会错了意?不管了,反正她是不会放手了,何况迟钝的她在冥冥之中尚能感觉到他对她的情意,所以只要她巴着他,总能将他拐回清境小筑。

 “容儿,不要老是拿我开玩笑。”松了口气却难掩些微的失落,楚语澄轻斥着。

 瞠大了双眸,黎韵容不服气的低嚷:“我可是认真的,只是不想得太紧。”

 她还不忘捏着他的两颊,她非得讨回一些颜面来才甘愿。

 “容儿。”连声音也变调了。“放手。”

 “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她大小姐正玩得起劲呢!

 楚语澄却是有苦难言,对她又发不得脾气,谁教他该死的会心疼;舍不得就活该倒霉,三不五时得被蹂躏一番,所以被欺负的应该是他才对呀!

 “容儿,玩够了吧。”

 黎韵容回他一记大大的笑容。“楚哥哥,我还没玩够呢!”

 眼前霎时黑了一半。“火快熄了…得添些柴。”

 “不管它啦!大不了晚餐不要吃,连同明早膳一起用——啊——”

 或许是上天看不惯黎韵容的恶行,亦或是垂怜楚语澄的歹命,刹那间,上天竟许了黎韵容一个脚滑,让她整个人突地往前扑去,毫无预警的吓坏两人。

 “楚哥哥——”

 只来得及唤他的名,下一秒,她已结实的摔倒在他的身上。噢!疼死人了。

 “楚哥哥。你没事吧!”她疼得骨头全散了,动也不动的直趴在他的身上;该说是舒服得不想起身才是。

 “没事,你呢?”幸好是摔在他身上,否则他的魂肯定吓得全飞了。

 “我没事,你放一百个心好了。”懒懒的应着,黎韵容足的偷笑。

 见她没起身的打算,楚语澄也摸得出她的心思,与其等她自动起身,倒不如自行先走,否则怕是会捅出楼子来。

 偏巧,黎韵容正好转头,四片轻刷而过,出的是跃上眼底的惊诧及些微的火花。

 两人都愣住了,为这暧昧的接触——

 “楚哥哥。”黎韵容首先低叫出声,抵不住两颊的红及心头那股甜滋滋的陶然,她羞得将脸埋于双掌中,微眯着眼瞧他的反应。

 楚语澄受到的冲击也不下于她。一张傻脸满是红,身子尴尬的僵直着,宛如一尊蜡像,魂全散了。

 那是怎样的滋味呵!原来楚哥哥的双也和她一样的柔软,方才轻扫而过的余甜仿佛还残留在边——他的感觉是否也和她相同?

 哎呀!好孩儿怎能有如此轨的想法,教楚哥哥知晓了又是一顿训斥。心虚的皱皱眉头,黎韵容连忙敛下纷飞的心思。

 “容儿,我——”该怎么化解方才的暧昧呢?脑筋现在一阵混沌纷,一向死板的楚语澄话全卡在喉头,只能无措的呆坐着。

 “没关系的,楚哥哥,蓝鹃姐姐曾说这是两情相悦的情人才会有的亲密行为,我想…我们没关系的,因为我早已把你当成是我的…情人。”

 好难为情的一段话喔!一向伶牙利齿的她也不结巴了。她可是抛却了女孩该有的矜持才能把这番爱意说出来呢!

 她渐渐懂得男女之间的情爱了,是不是?尴尬之余,楚语澄不由得也忧心起来——陷得愈深,愈难自拔呀!

 “容儿,不是的,这个…那个事情…”

 就在这厢感到暧昧不清之余,另一厢也有人赶来凑热闹;突地,一阵寒至极的掌风破空而来,自残中冲下。

 心惊了下,楚语澄紧搂着黎韵容连忙往旁翻去,滚了几圈后才勉强逃过这阵凌厉的掌风,模样狼狈至极。

 “楚哥哥,怎么回事?”甩甩发昏的脑袋,在楚语澄的扶持下,她才得以站稳身子。

 “我也不知道,不过,来者似乎不善。”这气息分明鬼魅得有如杀手门的索魂使者。

 一抹存疑之情方自心底闪过,隐身于树后的人影就突地飞奔而出,手持索魂钩直直朝向黎韵容。

 楚语澄见状,不假思索的祭出回月双刀格开了那索魂钩,连带的使出内力将索魂使者震飞了数十步,乘隙,他抱起惊魂未定的黎韵容,施展着上乘轻功快迅离去。

 “嘿嘿…残月楼的小子。”

 脚下一蹬,索魂使者噙着令人发的冷笑亦随后凌空追去。

 半晌,自残中走出另一道身影,轻摇羽扇的直出玩味的神情来。

 呵!杀手门最阴险难测的索魂使者终也现身了,看来残月楼的楚小子麻烦大了,何况他身旁还带个姑娘,这下可是在劫难逃呀!

 不妨跟上去看个热闹。扬了扬眉,任独自若的勾起了道好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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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奔了数里犹仍摆不掉后头那穷追不舍的飘忽身影,楚语澄有些急了,更明白此人的身手定不简单,除了硬拼外,一味的逃跑似乎徒费力气,产生不了任何作用。

 于是他放慢了速度,严肃的叮咛着:“容儿,不管有多危险,你都不准手,知不知道?”

 和慑人的索魂使者比较起来,黎韵容的不听话更使他心惧。

 “可是,楚哥哥,那人看来并不好应付,还是让容儿帮你好不好?”

 “不行。”楚语澄厉声拒绝。“索魂使者不是你可以应付的。相信我,只要你乖乖的不让我分心,我自有能力打退他。”

 不顾她的忧心蹙眉,楚语澄断然的将她安置在隐密的岩石后,再一次低声警告:“不准出来。”

 压制不住的惊恐占据了双眸,见他昂然不动的立于黑幕中,静静的等着一触即发的打斗,她的心中有般说不出的心疼及担忧。

 楚哥哥是为了保护她吧,否则依他的能力,他是可以甩掉那幽魅的使者。

 眼睁睁的看着他独自面对一切却帮不上忙,这教她难过得心头纠成一团。

 顷刻间,杀手门的索魂使者已飘然而至,亮出森、泛着杀气的索魂钩,如鬼魅般的声音飘呀飘的,更添这黑幕的冷飕,也令黎韵容不打了个冷颤。

 “嘿…你杀了本门的杀手,纳命来。”

 身形一闪,索魂使者已先发制人,挥舞着手中的索魂钩,招招凌厉、招招致命。

 踏着沉稳的步伐,楚语澄不敢掉以轻心的凝聚全神,利落的身手使索魂使者招招落空。一个纵跃,他祭出回月双刀,所划出的二道刀气错的朝向索魂使者而去。

 只见索魂使者并未闪躲,反而以手中的索魂钩一一化解。噙着令人骨悚然的笑容,索魂使者双手一挥,一张含有剧毒的的蚕丝网霎时从空而落。

 楚语澄见状虽心惊了下,但仍沉稳地连忙使出回月刀法十八式。

 索魂使者更趁他忙于化解蚕网之际,震出了索魂钩一举取下他的项上人头。

 这等情景看在黎韵容的眼底,一颗心顿时提至喉口,不顾楚语澄的千叮万咛,暗自凝聚内力使劲的弹出一颗石子,其雷霆万钧的威势化解了他的危机。

 被这突如其来的内力震退了三步之远的索魂使者,一稳住身形立即将矛头转向石子所弹出之处,连发三掌出了隐身于岩石后的黎韵容。

 一个翻身,黎韵容使出了天下绝学之一的天玄指,在弹指间就把索魂使者击出数丈之远,令他在浅出一滩血后便倒地不起。

 二话不说,黎韵容冲着一口气就要跃入蚕丝网下,却被楚语澄给喝住了脚步。

 “容儿,不准过来。”这阵不好化解,毋需多一人来冒险。

 黎韵容哪肯听他的,她的心思全放在身陷危险的楚语澄身上,摆好架势就要冲了过去。

 而此时,一道指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地来,在黎韵容来不及防备下贯穿了她的肩胛。

 霎时,鲜血随着惨叫声了出来,染了一地的红,更刺穿了楚语澄的心魂,撕裂了他的口。

 “容儿——”

 “楚哥哥,我…不要紧。”咬着牙,黎韵容强迫自己忘了肩胛上所传来的痛楚,尽量不让自己昏了过去,她还要救出楚哥哥。

 蓦然一吼,楚语澄眦目裂的震出强大的内力,释放出心底最深沉的悲怆,一瞬间的力量震裂了坚韧的蚕丝网。

 “容儿——”接住她摇摇坠的身子,楚语澄焦急的喊着,见她毫无血的脸庞,他才知道心碎了是怎样的空寂悲凉,他才知道他爱她爱得多深,深到掏了心、飞了魂,生命都可以不要。

 “容儿,你别吓我。”披散着发,楚语澄慌得仿若失了心神。

 你没…事就…好。”放下心的黎韵容再也支撑不住的昏倒在楚语澄的怀里。

 冷鸷着双眸,楚语澄倏地转身“你该死。”寒的眸光一闪,回月双刀已取下索魂使者的人头,准确无误的将其弹至树中。

 索魂使者凸出的眼珠子充满了不信——不信自己死了。

 “容儿。”

 颤抖的手抚上了黎韵容的脸,那冷白的颜似睡着了般,浅淡的呼吸声随时有停止的可能,翠绿的身子全是触目惊心的红。

 “容儿…”沉痛至极的低吼声回旋于寂静的夜空更显悲凉,听来令人不为之掬一把眼泪。

 轻叹了声,任独缓缓的走了出来。再让他这般吼下去,只怕自己也跟着疯了。

 “我说楚小子你就别叫了,省省力气吧,再吼容妹妹也不会醒过来。若你还清醒的话,就抱着她随我来,或许我有办法治她。”

 说完,径自摇着羽扇走了。果然如他所料,楚语澄抱着佳人木然的跟随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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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一进这破屋到任独处理好黎韵容的伤口,楚语澄一直是木然的表情,如同没有生命般的木偶;若不是看他口还起伏着,任独还当他是死人呢!

 “喂,楚小子。”拭去额际的汗珠,任独没好气的推了推呆然的楚语澄。“回魂了,你的容儿没事啦!”

 散漫的焦距渐渐的集中直望向躺在草席上的人儿,空的嗓音如幽魂般的飘渺。

 “那她为什么还不醒?是不是死了?你在骗我对不对?你说,容儿是不是死了?”

 “呸呸!你咒她死呀!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小心应了你这乌鸦嘴。”满口的胡说八道,枉他费尽心力;在一旁纳凉发愣的他没尽到一点心力也就算了,还质疑他的一番苦心,早知道人就不救了。

 “容儿真的没事?”一把抓起他的衣襟,楚语澄脑筋清醒了些,着急的直问道。

 “没事,算她命大,你放心吧。”连忙挥掉那不安份的手,任独有着先见之明的离他三步远,以免自己再次遭到魔爪。

 啧,他差点被他勒得不过气来,这姓楚的一旦抓狂起来也顶令人招架不住的。

 在确定黎韵容平安无事,眸底闪过诸多的不舍与心疼。

 “容儿,你怎么这般的痴?竟为了救我而不惜牺牲性命,我该拿你如何?”

 痛苦的闭上双眼,他恨自己的疏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让容儿身陷险境…不该的!

 “你就别自责了,毕竟她没事了不是吗?”一向洒、以戏谑别人为乐的任独见了这等悲情的景象,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才好。

 “都是我害的,如果我早些送走容儿,她也不会受此折磨。”他难过得心好痛。

 原本他有的是机会及早送走她的,只因一丝的私心与不舍,贪恋与她共处的时光,而迟迟误了时机…都该怪他的自私!

 “楚小子,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你也毋需过于自责,她没事就好。”难得他会安慰人,平常没耍上嘴气死人就不错了,哎呀,莫非自个儿转了!

 伸回停留在她脸上的手紧握成拳,再一次深深凝睇着她的容颜,深一口气后,楚语澄痛下决心的起身,毅然的别过头去。

 从这一刻起,一切终将成过往。

 “任独,听说只要合你的意,任何买卖你都肯接?”在江湖上,任独的身份不只是包打听而已,闲暇之余再加上心情好时,偶尔会接些委托案来打打牙祭,像这回他就成了李轩的军师,替他筹划了逃生之路。

 不可否认的,他的能力确实高优,也因如此,他才放心的将她付予他。

 思量了半晌,任独缓缓说道:“说来听听。”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个底了。

 “撇开我们之间的梁子不谈,我要你帮我护送容儿回衡天山的清境小筑,我要她毫发无伤。”警告之意非常明显,若任独不慎失败了,他将不惜一切地追杀他至天涯海角。

 任独沉默了。果然如他所料,楚小子最放不下心的人是她,看来他动了真情,否则不会将人随便托付于他的,他的风评可差得很呢!

 “你真的放心将人交给我?”

 “你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这是唯一的理由。“而且我相信你的能力。”

 “你的委托可是个高难度的案子,我得仔细想想。”说来还真讽刺,原本算是对立的两人经过一番搅和却成了易的对象。

 当真为了红颜,身为杀手的自觉都可抛弃?

 “你想要什么?”

 “你给得起吗?残月楼的地形图。”

 楚语澄为之一怔。

 “太贵重了是不是?你可以考虑考虑。”

 “可以。”

 坚定的回答让任独登时吓了一大跳。“可以?你确定?残月楼的地形图耶!”

 这攸关残月楼的兴亡,身为残月楼的一份子且忠贞如他怎么可能轻言答应?难道容妹妹真有如此大的魅力可以令他背叛待他至亲的组织?就像当年的冷寄语?

 哦哦…有诈!他才不相信。

 “我说到做到。”楚语澄说得信誓旦旦。

 任独却满心的狐疑。“好吧,我就姑且信之,希望你不要食言,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随口说说的为难话他竟然当真了,那他也不好再推辞,不然就显得矫情。残月楼的神秘他可好奇死了。

 “相对的,你也得好好保护容儿才行。”

 “我知道。”任独轻摇着羽扇淡叹道:“想不到你们残月楼净出些痴情人,果真红颜祸水。”

 当年遇到的冷寄语不也如此?

 沉痛的忍住转过头去看她的渴望,楚语澄装作淡漠,不让满腔的失落显形于外。

 “一个月后,我会去找你。”到时他会以自己的命来偿还。

 “我信得过你,不过你也别教我失望。”背信于他的人下场都很惨,他想楚语澄应该也有此认知。

 “还有,千万别让容儿知道我的身份,我怕她会承受不了。”

 他更怕她会对他另眼相看,甚至不屑、鄙夷。

 “我明白,我会管好自己的嘴巴。”

 朝任独轻点头,楚语澄纵身一跃,带着一身的落寞惆怅消失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任独轻叹了声,唉,这世上恐怕又多了对苦命鸳鸯。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当年的冷寄语那般决裂,为了一名该杀的女子而背弃情同手足的组织。

 一想起救命恩人,算一算他们也有二年多不见了,报大恩的计划亦延宕了二年。

 哎呀!人海茫茫,教他如何帮他们寻人以报恩情?

 难哦!

 不——等等,天玄指…

 瞄了瞄犹仍昏睡的黎韵容,任独眸光里的光乍现,也许她是个线索——

 寻找黎道天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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