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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齐柚筑睁开眼睛,一颗泪珠由眼眶滑了出来。

 每次做到父母去世的梦,醒来她一定会哭,到现在都没变。

 眼睛,她简单盥洗后步出卧室,盛柏非的笑脸随即映入眼帘。

 “-醒啦!头还会不会晕?”他放下报纸关心地问。

 “我怎么了?”经盛柏非一问,齐柚筑发觉自己的头的确重重的,还有点晕,也记不得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

 “昨晚,我一回头就发现-喝醉了,我只好抱-上楼。快点来吃早餐,我煮了-最喜欢的咸稀饭。”

 齐柚筑被盛柏非牵着手来到餐桌前坐下,一碗热腾腾、看起来相当美味的稀饭端至她面前。

 盛柏非落坐她对面,也盛了碗稀饭陪着她吃。

 美好的早晨,外头阳光普照,天气不太热,两人穿著家居服,用相同的餐具吃相同的早点,空气中净是悠闲的气息。

 轻松、自在,毋须计较什么,静静的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吃早餐--如此画面曾是她的奢求。

 “吃完,我带-去逛逛街。”

 盛柏非宣布他的决定,齐柚筑没有反对。

 她想自己也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金属夹子缓缓朝目标移动,确定好位子后,放下夹子,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回。

 两人屏息期待,夹子慢慢往下、张开、夹住,动作非常畅。很好,夹起目标的机会很大。

 就在两人稍稍松懈,夹子彷佛也感应到,瞬间,到手的猎物就这么不翼而“落”

 “唉!”盛柏非重重一叹。

 “啊!”齐柚筑稍稍激动了些。但她死都不放弃,又掏出两百元去换铜板回来。“我要那一只超大阿尼。”

 盛柏非败在她的强硬坚持下,只得投下硬币继续奋战。

 最后,花了五百多元,终于把那只超大阿尼夹了起来。

 “阿尼,好喔!圣伯纳,谢啦!”齐柚筑抱着阿尼,开心地喊着盛柏非的绰号也没察觉。

 “不客气。”忙了两个小时能换来齐柚筑的笑容,值得。“还想去哪里吗?”

 齐柚筑抱着阿尼,半张脸几乎埋在布娃娃后头。“我想去天文台。”

 他们的下一站是圆山天文台。

 买了票,两个人走进馆内,坐在椅子上等待星星。

 等待的同时,齐柚筑声音轻柔,充满回忆地说:

 “…以前,我们家每年都会来这里看一次星星,因为我爸跟我妈求婚的地点就在这里。在这边,我有很多很多回忆。”天文台是完全属于他们家人的地方,这次是她首次带外人一起过来。

 盛柏非清楚齐柚筑和她家人感情相当好,也能体会失去亲人的悲伤。情不自地,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紧紧

 “人真的会长大,就算不想也会被迫长大,他们的死,让我一瞬间明白好多事情,也明白有些事情真的是无法后悔的。对了,『关井』还在吗?”

 当时分手,她也拒绝再去“关井”,以免触景伤情。

 “『关井』发生火灾,全烧光了,不过老板不放弃,后来东山再起,店址已改,生意也做得比以前还好,-想去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齐柚筑不作声。

 天文馆灯光乍然暗下,只剩眼前的外层空间画面。

 一片蓝黑,更胜地球上的夜,美得清晰、美得干净,让人不舍眨眼,接着,主持人滔滔不绝开始介绍夏季星座。

 对于那些已记得很清楚的介绍,齐柚筑儿没注意听,她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天上的星子,馆内放着冷气,但他们紧握的手心却很烫…

 自从和盛柏非再相遇后,她不断地忆起过去。他们甚少争吵,即使有争执,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盛柏非退让,因此他们的回忆全是甜的。

 倘若当时,他们已经有这年纪处理事情的态度,或许结果会不一样了。

 但毕竟那时候他们太年轻,一味的为对方着想,觉得自己做的一定是对的,但结果往往叫人意想不到。

 时间过了八年,什么都变了。

 齐柚筑心中无奈,浅浅叹息,盛柏非听见了,伸手将齐柚筑的头按在自己肩上。

 唐圣军建议的方式,以前他或许会不赞同,可如今不同,就算柚筑已结婚,他也要不择手段把她抢回来。

 爱情有时候就是要强硬点、要自私点,否则失败了也不会有人同情。

 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柚筑回到他身边。

 即使要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哇哇哇!这是高跟鞋踩在光亮地板上所发出的清脆声响,毫不拖泥带水的脚步显示出其个性亦然。

 “嗨,柏非,等很久了吗?”顶着波大卷头发的戴可人姗姗来迟,却一点愧疚也没。

 “-怎么老爱迟到?”盛柏非也不想念她,只是他实在不能忍受每次跟她约见面,必定要多等半小时以上。

 戴可人风情万种地头发,随便-个媚眼,顿时咖啡店里一半的男客人全失了魂,纷纷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唉哟,等女人是男人的天职嘛!再说,公事上我可一点都不马虎呢!”

 晓得戴可人总有无数借口,盛柏非只好放弃跟她讨论守时的重要。

 “事情进行得如何?”

 戴可人抿了抿亮亮的,笑得开怀了。“有我出马当然一切搞定。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我们的名气再加上唐圣军的出资,这房子是未建先轰动,再者,凭着唐圣军的关系,已经有很多政商名等着要订购了。”

 “太好了!”

 “是啊。喂,你把事情交给我,那你跟你的前女友现在又进展如何?”

 戴可人和盛柏非是透过别人介绍而认识的朋友,年纪小他两岁,后来戴可人去意大利进修,盛柏非也在各大建筑比赛中崭头角,等到戴可人回国后,两人因为理念相同于是合开了建筑公司。

 有次两人喝醉酒,各自聊起彼此的感情生活,当时她就很好奇,后来听说他们这对初恋情人又相遇了,自此她就相当关心。

 能让盛柏非八年来对任何女人包括她这个绝世大美女都没兴趣,对方一定大有来头,她不好奇才怪!

 “还好。”盛柏非不太喜欢把自己的事情公诸于世。

 戴可人暧昧地笑“我看应该是很幸福吧!前几天我跟唐圣军碰面,在路上还看见你们亲密的在逛街呢!”

 “唐圣军也看到了?”

 “是啊。”戴可人修长的手支着自己的下巴。“她还说你的女朋友笑得很开心,可见你们两人是真心相爱的。”

 盛柏非足的微笑。

 戴可人瞧见他出幸福的表情,忍不住想泼冷水。“不过,我记得你说过柚筑有男朋友,你是要她脚踏两条船吗?”

 “柚筑不是这种女孩子,我跟她现在只是回复到朋友的关系而已,不过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挽回她。”

 盛柏非说得认真,戴可人听了含笑鼓掌。“振作了哦!我是很想帮你啦,要是你告诉我柚筑的男朋友是谁,我包准让他们马上分手。不过可惜我现在对唐圣军比较有兴趣,他多金、俊帅,又温柔体贴,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情人呢!l

 “可人,唐圣军有女朋友了。”

 戴可人挑眉,瓣微勾,一副志在必得模样。“就是有女朋友才有趣嘛!就算他们结婚了,我要是喜欢他,还是会把他抢过来。”

 “这点,-跟唐圣军倒是有志一同。”

 戴可人眨了眨眼,兴致显得很高昂。“他也这样认为吗?那我更认为我们是天生一对了。本来就是嘛,结婚、离婚都是一张纸,又有什么效力?”

 “可人,我只希望-别受伤也别伤到人。”对于戴可人向来喜欢用抢的来达到目的,他是很不赞同但也无可奈何。

 戴可人挑起盛柏非的下巴,彷佛在教导他地道:“柏非,感情没有两全其美的,就算是相爱的两人,只要一方爱得深,他必定会伤得比较重,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盛柏非对于她的举动不以为意。“假如-真心爱一个人,就不会在乎那么多了。”

 戴可人收回手,优雅地微笑。“可惜我还没真心爱过一个人,根本无法体会你那种为爱奉献一切的感觉。总之,我对唐圣军誓在必得!”

 她戴可人想要的男人除了她自动放弃以外,还没有失手的纪录。

 “总之…”

 戴可人摆摆手,一副听腻的态度。“别『总之』了!事情办妥了,我肚子饿了想吃饭。”

 盛柏非也对她没辙,只好由她。

 这几天,回到家就有可口的饭可吃,还有水果伺候,害齐柚筑觉得自己真的好象养了一个男佣。

 盛柏非照顾她的生活,陪她看无聊的电视节目,这样的居家生活真的令她有些些心动,她希望她的未来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不过还是男主外、女主内比较好一点,她内心还是很传统的。

 今天六点半他们约在东区碰面,盛柏非说是要庆祝找到工作,下班前唐圣军却临时邀约她共进晚餐,不得已,她只得放弃盛柏非前去赴约。

 “这间餐厅不好吗?”用餐完毕,唐圣军终于提出他心底的疑问。

 失神的齐柚筑连忙回答:“不会啊,这间餐厅气氛很好,食物也不错,我很喜欢。”这是她一贯的响应,为何今天说来却特别提不起劲?

 “那-为什么出那种很想离开这里的表情?是不是另有约会?”唐圣军眼神锐利,直视齐柚筑。

 齐柚筑端起酒杯,故意回避唐圣军的视线。

 “圣军,你想太多了,可能是因为今天工作比较忙,所以我有点累。”她一直没有记住盛柏非的手机号码,也不晓得如何联络,已经七点半了,希望他别傻傻地在电影院门口等她才好。

 唐圣军接受她的答案,继而拿出一只红色绒布的小盒子。

 “打开看看。”

 一瞧见那种颜色的盒子,齐柚筑不用打开,也清楚那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只是事情太无预警,她怔怔地无法伸出手接过。

 笨蛋齐柚筑!-在想什么?完美的唐圣军终于要跟-求婚了,这不是-最梦寐以求的事情,-究竟在迟疑什么?

 “不看看吗?”唐圣军再次出声。他也瞧见齐柚筑眉眼间的那抹犹豫了。

 齐柚筑拿起小盒子,打开之后,里头却什么也没有,那瞬间,她有种大松口气的感觉,唐圣军更没错过她这个表情。

 “怎么了?没看见里头有东西,瞧-似乎松了口气呢!”他故意调侃。

 齐柚筑把盒子放下,神情也恢复自若。

 “圣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发觉唐圣军意在试探,但是探什么呢?

 “柚筑,虽然我们才交往半年,但我很喜欢-,也真的想娶-,不过,我希望-要好好考虑,因为我一旦结婚是绝对不可离婚的。”他们全家笃信基督教,结婚很神圣,不会有离婚的事情发生。

 盛柏非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齐柚筑听出来了,她连忙以笑容掩饰内心的困惑。

 “一旦结婚当然不能轻易离婚了。既然你打算跟我求婚,为何没有戒指?”她笑着提出另一个疑惑。

 “后天我要去美国一个礼拜,我希望这几天-能慎重考虑。结婚是人生大事,我不希望结婚前一刻有人反悔。”

 “圣军,你到底怎么了?”她总觉得唐圣军话中有话。

 “柚筑,-真的爱我吗?”齐柚筑不假思索地正准备说出答案时,唐圣军续道:“我要-真心的答案。”

 “你在说什么,我当然、我当然…”话到了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明明平常的时候,她也能说些情话哄人开心,但面对唐圣军难得如此认真的表情,她却说不出口。

 若不喜欢唐圣军她又何必跟他约会?她当然是喜欢--盛柏非?!

 蓦地,盛柏非的名字取代了唐圣军。

 “别勉强,这个礼拜-好好想想,到时候再给我答案。”

 他们静静地把酒喝完后,齐柚筑头次拒绝搭唐圣军的车子回家,因为她想要独自想想。

 自从和盛柏非分手,她的感情也陷入空白,毕竟那五年她是全心全意付出。

 分手后,她心力瘁,再也没有谈恋爱的勇气,因为深怕又再次受到打击;然后,父母车祸去世,她手上钜额保险金引起亲戚的觊觎争夺。

 经过这两件事,让她有所改变。

 她觉得这世界再也没有人值得她信任,最后变得只相信钱,爱情则是可有可无了。

 后来她也跟几个男人交往过,可都无人让她愿意持续不断付出,直到认识唐圣军。

 他真的是一个值得女人托付终身的好男人,那么,她在犹豫什么?她在疑惑什么?

 难道是因为…

 齐柚筑颓丧地回到家里没看见盛柏非,马上又招了辆出租车赶往东区。

 在人来人往中,她犹如一只失的鸟,慌张地找寻她的归属。

 摊贩、情人、学生错而过,她四处看着、望着,却迟迟看不到他。

 她最不喜欢人拥挤的地方,因为来到这种到处是人的地方,她总会慌了心、失方向,不知该往哪里走。

 找了约莫十几分钟后,前方电影院似乎是开演了,人散去,独留凌乱的摊贩和少数的行人。

 齐柚筑站在人行道中央,双肩无力垂下。盛柏非不在这里吗?

 拖着沉重的脚步,她不再找寻,决定回家,这时却有人握住她的手。

 “-在找我吗?”

 “你怎么还在这里?”

 盛柏非握着齐柚筑的手,有不愿再放开的笃定。

 “还记得吗?大一的时候,有次我忘了跟-有约,我手机也没开,结果-就在那里等了我五个小时。”回想过往,那一幕幕仍深刻印在脑海里。

 “已经过去了。”

 “那晚下着雨,-固执地非等到我不可,后来我赶到了,-却足足哭了半小时,因为-说-以为我出了什么事。”

 “别再说了…”听着盛柏非的声音,过去的回忆不断涌上。

 盛柏非径自接着说:“从那次开始,每次跟-有约,我绝不再迟到,就算等不到-,我也会一直等下去。”

 “柏非,别再说了。”齐柚筑愈听愈想哭。

 盛柏非拉着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柚筑,当时我真的是为-着想,因为负债不是短期内可以还清,所以我不希望-跟着我受苦,可没想到分手之后才更痛苦,到现在,我仍然爱着。”

 那时,看着盛柏非不断兼差想要早点还清债务,她也很想帮忙,却被屏除在外,因此她才会气得提出分手。

 分手原因不外乎感情淡了、个性不合,而他们却是因为太在乎对方而导致分手,所以分开后,才会更想念对方。

 “柚筑,让我当-的家人,让我照顾-,好不好?”他把藏在心里已久的话说出口。

 盛柏非说要当她的家人?!

 望着盛柏非耿直的脸,她知道,如今在她心目中称得上是家人的,恐怕只有他了。

 “你又没钱,我可是非名牌不用呢!”她笑着刁难。

 “放心,我会赚钱供-买名牌的。”

 “我不想工作哦!”她撒娇。

 “我赚钱养。”

 “我有男朋友了!”她点出事实。

 “跟他分手吧。”盛柏非说得理所当然。

 齐柚筑顿了一下,神情转为严肃。“我刚刚去见他了,他已经跟我求婚。”

 盛柏非的心霍地凉了一半。“-…爱他?”

 “原来不只女人才喜欢问这种问题,你们也是。爱不爱很重要吗?我曾经很爱一个人,结果呢?不过我晓得那是我们两个人太年轻了。”

 “柚筑…”那次的分手,他果然做得太草率,导致伤她太深。

 齐柚筑起身往前走,双手扬起伸了个懒。“别担心,我会做出一个令所有人满意的答案。”

 答案…还需要什么答案?在她心中早已有了确切的答案。

 唐圣军的问题没有问错,除了盛柏非以外,她对谁都不是真心。

 被摆在她心底的那个人,不是唐圣军,而是盛柏非。

 一直都是他。

 心中有了答案,齐柚筑觉得踏实很多,这几天她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

 在唐圣军回国的隔天,齐柚筑约了他中午见面,就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餐厅,那是她相当喜欢的法式餐厅。

 唐圣军一见到她,就清楚她已经做出决定,也发觉她的眼神特别明亮。今天的她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自信的味道,不是对自己外表的那种肤浅自信,而是一种独特的魅力。

 如此的改变是跟她的决定有关吗?

 “这是-第二次主动邀我。”

 “因为我晓得男人比较喜欢被动的女。”她一直都在扮演男人会喜欢女的类型,久而久之,也逐渐失去自我了。

 “对了,这次去美国如何?”齐柚筑主动提出话题。

 唐圣军晓得齐柚筑还不想带到正题,便顺着她的话接下去“是去签合约,很顺利。”

 “圣军,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觉得你真的是完美过了头的人,长相出色、能力出众、个性温柔体贴又孝顺,堪称是每个女孩子心目中最理想的对象,连我也不例外,我几乎以为自己爱上了你,但终究只是『几乎』而已,因为喜欢你的人不是真正原来的我。”

 盛柏非静静聆听不发一语。

 “你清楚我父母的事情,却不晓得他们去世后,我改变了多少。现在表面上如此温顺、没有主见的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我,而你也从不想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模样,也不在乎,对吧?”

 他们在外人眼中或许是天生一对,可其实他们之间平淡如水,也不是朋友关系,而是一种相互寻求寄托的关系罢了。

 她是个女人,想要有个多金、俊帅的男人做她的依靠;他是男人,需要有个不错的女人来相衬。他们的关系,仅如此而已。

 唐圣军没有否认。

 他们的确是各取所需,因此即使清楚她并不爱他,那也无妨。

 因为他了解齐柚筑的子还算守本分,也懂得扮演妤应该扮演的角色,就算将来娶她,也毋须担心丑闻的问题。

 “是为了他吗?”

 “谁?”

 “我看过你们两人一起逛街,是因为他的关系你才有这些转变吗?”看见齐柚筑跟盛柏非走在一起,他甚至不会嫉妒,反而觉得他们很相称。

 “圣军,我要先声明,我并没有对不起你。不过我承认的确是因为他的关系,所以我决定找回过去的自己。我曾经对任何事都无所谓,但现在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我的人生还很长,不希望往后都在茫然中度过。圣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句话她不但说给自己听,也说给唐圣军听,因为她觉得他们两人在某方面是很相似的,同样的外冷内热,可惜唐圣军尚未遇到正确的对象,才会至今都无法卸下假面具,而她已经找到了她的唯一。

 “-爱他?”

 “我一直爱着他,只是假装遗忘。圣军,你之前问我爱不爱你,我的答案是否定的。现在换我问你,你爱我吗?”

 唐圣军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柚筑,我喜欢。而且我相信漫长的婚姻之路,我们总会培养出感情来,因此即使现在不爱也不会变成严重的问题。”他喜欢齐柚筑的聪明、善解人意,但若要谈到爱,尚有段距离。

 “但这样的婚姻我已经不能要了。”

 “-爱他哪里?”

 “他给我一种安定、可靠,近乎『家』的感觉。”她要的爱情并非轰轰烈烈,而是要细水长,永永远远。

 “是吗?坦白说,-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我也该放手祝福-才是,很可惜,我无法做到。”

 “为什么?”

 “即使不爱,我依然要娶。”

 “但你出国前要我好好考虑清楚,不是吗?”

 “没错,我是要-考虑清楚,因为我在试探-,希望-会放弃他,别再婚后又跟他纠,没想到结果却出乎我意料之外。柚筑,既然-提到我孝顺,就该晓得我父母相当喜欢-,他们也一直催促我赶快把-娶进门,我答应他们了,所以非做到不可。”

 “可是你不爱我啊…”唐圣军扬着优雅的笑容响应:“我说过那不是问题,重点是,-得嫁给我。”

 “圣军,难道你不想娶一个你爱的人?”愈来愈不明白唐圣军在想什么了,不过是他父母喜欢,他就要娶她,这也太随便了。

 “我对感情的事情不想心太多,只要我父母喜欢,我觉得对方条件也适合,要我娶谁都无所谓。”唐圣军说得淡然,像是在谈论别人的婚事。

 齐柚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有点失去理智。”她道出此刻对他的看法。

 “不,我清醒得很,也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我不可能因为你父母喜欢,我就嫁给你。”她不想害了自己,也不愿耽误唐圣军。

 “假如…是为了他呢?”唐圣军勾了,扬起自信的笑。

 唐圣军那种带着笃定的一贯笑容,齐柚筑相当清楚,内心着实一慌。“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最近跟一间建筑公司合作,对方-也认识,就是盛柏非。”

 听到这话,齐柚筑神色一僵。

 瞧见她的表情,唐圣军续道:“既然我们有合作的关系,-清楚我做事很小心,因此免不了对他调查一番。原来他们家曾欠债高达六百万,不过也还得差不多了,对于此,我相当钦佩。现在他好不容易跟朋友成立公司,事业正在起步,对于我们的合作案也信心满满,要是案子不顺利将会对他、他的朋友以及他的公司造成很大的伤害。柚筑,既然-爱他,-会希望看见他再跌落谷底一次吗?”

 齐柚筑置在腿上的双手绞得很紧,脸上已无血

 “要晓得他已经不再年轻,这社会又瞬息万变,他要再多久才能出头?”

 “这太过分了!”

 跟高中那时候一样,乔义成威胁她不准跟盛柏非太亲近,否则就让他失去打工的机会,现在又要重演一次了吗?

 当时她担心连累盛柏非,因此什么也没说,那这次呢?

 唐圣军说得没错,盛柏非好不容易有机会成功,又对建筑有着无限热情,若她成了他的绊脚石…

 她现在依然没有钱财可以帮助盛柏非东山再起,这是不是表示,她又得放弃?

 “柚筑,这就是我做事真正的手段。想想我说的话吧。”

 还需要想吗?唐圣军早就料定她会做出什么选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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